林璐长长叹了一口气,懒洋洋趴在床上挺尸,昨天折腾了一晚上,他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掉了,缩在被子里很想直接睡死过去。

身上盖着的被子被人掀开,一阵微凉的空气灌了进来,林璐动了动胳膊想要把被子扯回来,无奈手臂都是酸软的,只能乖乖继续趴着不动弹装死。

林琳看着他这个摊煎饼的小模样很有成就感,轻手轻脚地把人翻转过来,抬手给他揉着腰腹部,声音也比往常放得轻柔:“感觉好点了吗?”

“滚滚滚。”林璐真心不想搭理他,有气无力地翻了一个小白眼,“你从军机处回来了?”太快了点吧,他又没睡多长时间,而且再怎么说皇帝也该留在那里吃晚饭的。

“嗯,你睡了大半天,我把宫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林琳轻轻一抿唇角,想起在军机处的事情,目光略有些发寒,“我估摸着,皇帝可能要对我动手了。”

林璐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也顾不上喊疼了,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动作做了一半被林琳给摁住了:“躺着别动,别拉伤了筋骨,你好好休息就行,不用发愁这些事情。”

“我也听旁人说了,这次你掌握着这么大的军权在外面游逛了两年,不少大臣都担心你的心也给跑野了。”林璐叹了一口气,刘统勋这两年已经离世了,倒是他的儿子——大名鼎鼎的刘墉跟他委婉提过一两句,八阿哥若是回朝,境况堪忧。

林琳眼皮也没抬,宽慰他道:“事情也不至于如此,他现在一共才有几个儿子活着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更是有限,刁难和求全责备虽然有一点,不过并不过分。”

这简直就是一通屁话,你这才刚回来一两天,人家当然不会一上来就狂风暴雨削你一顿,什么事情都是循序渐进的。

林琳听完后半天没有出声。

林璐看他的反应更加以为境况不好了,赶忙道:“那怎么办呢,你抓紧收拾东西跑路吧。”他在危急关头还生出了一点文人的气质,装模作样感叹道,“人都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还倒是一句俗话,没想到确实如此。”

林琳禁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微微牵动一下唇角笑道:“这倒是奇了,我还没见过你什么时候这么富有诗意呢?”

他才不信这是林璐突然间有感而发,就林大少爷肚子里面那点墨水,林琳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人家这也不是俗语啊,好不容易装一次文化人,也不知道提前多做点功课。

其实这是刘墉昨天刚告诉他的,林璐颇为心虚地转移开了视线,想了想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林琳不是很在意地紧挨着他坐下,眼睫微眯,“他要是时不时骂我几句也就罢了,要是真做的太过分了,军机处那些老臣也不会乐意。”

林琳其实没有弄清楚乾隆态度为啥突然改变,他出去打了两年的仗,前面一年半时间都是好好的,后来半年骤然乾隆的书信就停止了,这其中必有猫腻。

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自然要查一查是为什么,可是连关在养蜂夹道里的五阿哥都还老老实实呆着,这么长时间了一次皇帝的面都没见到,林琳一时间也想不出原因来。

“你就不考虑一下逃跑?”林璐眨了眨眼睛,“再怎么说你是他儿子呢,被逼急了又不能杀了老子,自然要逃跑了,到时候你孤家寡人没了威胁他地位的筹码,他也没必要咬着你不放。”

林琳低下头看他,两人视线轻轻一撞。

虽然对方仍然拉着死人脸,林璐却仿佛在他的目光中看懂了什么,摇头道:“你大可以放心,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好歹我也当了两年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也算站稳脚跟了——更何况你看,实在不行我就拍屁股滚蛋,不是非要死赖在京城的。”

他说完后很有几分唏嘘,自从来了京城,林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做当年满世界旅游的傻梦了,想不到还有把儿时的理想重新拾起来的一天。

林璐说完仍然不见林琳搭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而且你看啊,黛玉是嫁到了忠勇公府,以福隆安对她的感情,自然不可能让旁人欺负了去,皇帝也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娃儿跟他的小舅子家过不去啊。”

其实说这话他也知道是在自欺欺人,要是和尚真跑了,林家准保是伤筋动骨一番大折腾,林黛玉在富察府上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静好。不过也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和尚被他老子逼死。

林琳听完后才笑了一声,抬手捏了捏他暴露在空气中微微发凉的耳垂,心中喜爱,忍不住俯身亲了一口:“你这都不明白,傻小子,皇帝这是在保护我。”

林璐呆呆张大嘴巴看着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又被人吃了豆腐。

“我这几次风头都太过了,难免惹人打眼,他再怎么喜欢我,也不可能表现得太过,此时自然应当着重打压。”林琳停顿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眼中厉光一闪而逝,“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为了堵那些大臣的嘴,省的他们说道——不过如今看来,似乎不止如此。”

撤掉他手中的军权,把他明升实降调到一个无所事事的闲职上混吃等死,既堵了其余大臣的嘴,又不会给人以鸟尽弓藏的感觉。

可是乾隆不是这么做的,对方完全是矫枉过正,恨不能在见到他的一瞬间直接把人踩到地底下去,甚至不惜损害自己的名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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