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不算多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长时间的双眼紧闭导致他刚睁开的时候只感觉满眼白花花的亮光,刺眼至极,根本看不清楚景象。

不过虽然眼睛暂时无法视物,林琳耳朵仍然十分灵敏,他一睁开眼睛听见了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哇哇大哭:“和尚,终于醒过来了!”

林琳沉默着没有出声,之所以说这个声音熟悉万分,不仅因为声音的主自从他五岁开始就一直围绕着他身边聒噪,而且还因为他昏迷的这几天,这个声音的哭调就一直没有停过。

其实刚刚昏迷的时候,林璐抓着他手掉金珠子时,林琳还残留了些许神智,感受到那一颗颗泪珠砸手背上,搞得他心里都很痒痒,幸亏当时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不然他恐怕没法控制住上扬的唇角。

林璐现也抓着他的手掉泪,哭得直抽抽,可怜无比的小模样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知不知道都昏迷了七天了,都快吓死了!”

本来作为熟知林琳计策的主谋之一,林璐还不至于如此,不过这期间几次都摸不到脉搏,即使有脉搏也是极为微弱的,随时会断一样,再加上胡太医害怕担责任故意宣扬一下啥“心脉已断断无活理”的说法,搞得林璐也没了主意。

林琳见他抽噎着说话都一个哏一个哏地打着咯,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停顿了一会儿积攒了些许力气才道:“别哭了,这不是没死吗?”声音跟拿着铁板沙地上磨一样,十分难听。

林璐也不答话,叼着他袖子仍然鬼哭狼嚎,哭声太惨烈了,搞得隔壁屋子里刚躺下的乾隆都睡梦中惊醒了,顾不得穿衣服就扶着海兰察的手连滚带爬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怎么了怎么了,难道子毓不好了?”

皇帝也是顶着两个浓重的熊猫眼,这几天他也几乎没合眼,今天实支撑不下去了,几个大臣的联名恳求下,顺水推舟、借坡下驴才去了隔壁休息,结果刚闭眼没多久就被乱起来了。

乾隆听见是哭声,只感觉自己一颗心沉了下去,推开门一看,正看到林琳空洞无光张开的眼睛,立刻大喜过望,扑过去一屁股把林璐挤到了一边,死死攥住林琳的手,深情款款道:“子毓,终于醒过来了?”

林琳张开的嘴巴闭上了,默默看着上方没出声。

乾隆看儿子终于醒过来了,扯着脖子支使房间里的另外两个,嚎叫道:“都楞着干什么,快,快去请太医!”

林璐犹豫了一下,就被海兰察夹胳肢窝里带走了,傻小子,没看到皇上这是有话想要单独跟子毓说嘛,又不姓爱新觉罗,跟着瞎搀和什么劲儿啊?

“子毓,不知道这几天昏迷不醒,朕有多么的担心着急!”乾隆把他的手执起来贴自己脸上,容长脸上满带着激动与幸福的神色,“想不到当危机来临,竟然肯舍弃生命安危,奋不顾身替朕挡下了那一刀,朕真的好感动啊!”

林琳面无表情,转动着已经恢复正常视觉的眼睛开始数床幔的结扣数目。

“那群大乘教的妖民孽党竟然敢伤了,朕已经把他们碎尸万段,凌迟处死,也已经抓获了首领任务,关押大牢里。”乾隆絮絮叨叨跟他讲述着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西藏捷报,土司巴勒奔称臣,正朝拜大清的路上,京城里不断催促朕快点回去,不过朕一直拖着没有走,朕还要陪着呢!”

林琳有些痛恨自己怎么就现醒过来了呢。

皇帝说了半天,等不到的回答,虽然心绪激动,遇到这样自己唱独角戏的情况也难免尴尬,一捏林琳的手,鼓励道:“子毓,有话也要跟朕说啊?”

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太好,为太谦恭太羞涩了,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心里,面上从来不显现出来。远的不说,就说这次救驾,要没有大乘教行刺,乾隆哪里能知道原来宝贝儿子心中,自己这个当爹的比他的命都重要呢?

林琳没打算死赖着认他这个爹,平日里对皇帝也明显没有对林璐好,搞得皇帝一直认为儿子对他有偏见,结果刺杀的事情一出来,林琳平时的冷淡杯皇帝脑补后自觉归类为儿子羞涩上了,导致他现看宝贝儿子越看越舒坦。

乾隆热切的目光看得林琳半边脸都有种异样的灼烧感,状元郎沉默了很长时间,虚弱万分、气如游丝,终于憋出来了一句话:“要喝水……”老子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跟哥说呢,从这里搀和什么。

二十四孝爸乾隆怀揣着当爹的幸福喜悦,立刻蹦蹦跳跳要去给儿子取水,一转头看到胡太医畏畏缩缩站门口不敢进来。

皇帝脸一沉本来想要发火,考虑到林琳身体虚弱受不得惊吓(林琳:……),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责骂咽了回去,只是冷淡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子毓诊脉?”

他娘的,皇帝想到自己去睡觉之前还看到胡太医殷勤万分陪着林璐一起房间里守着林琳呢,结果睡了半觉起来再看就没了影,这显然刚刚不知道去哪里偷懒摸鱼去了。

其实这一点倒是乾隆错怪家了,床上躺的那个可是皇上的亲儿子,又是因为为皇上挡刀才生死未卜、陷入昏迷的,胡太医当然不敢偷懒。

可是刚刚五阿哥打听到乾隆休息去了,亲自来这个房间里叫的他,去给同样受重伤的紫薇诊脉看病了。

林琳充其量不过是一个私生子,虽然皇上一时脑热,已经公告天下认下了这个儿子,不过也不可能比得上五阿哥的地位,这个可是皇上最属意的皇子,将来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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