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庵的凉亭内,站着两名男子,正远远的观望着云笑。
一男子,年纪十七上下,高挑健壮,身上只穿了一件松垮绣有金丝流云的黑色丝质长袍,敞开的领口露出大块肌理分明的胸肌,乌黑的头发一半用翡翠钗和墨玉冠高高束起,一半散落肩膀之上。
胭红的薄唇勾出fēng_liú轻佻的笑容,狭长的丹凤眼带着一抹痞气的笑意,下巴微微抬起,挑眉看向身边男子,兴味道:“太傅,你可觉得这侯府三小姐十分有趣?”
另一名被他唤为太傅的男子,却也是年纪十七上下。
这名男子身材高挑秀雅,身着一件雪白的长袍,如墨长发没有任何束缚,自由散落胸前,浓密睫毛下深邃的双眸清澈如水,五官如刀削般立体,精致非凡。他仿若站在云端,出尘的谪仙。
“七皇子觉得有趣的,在下从未觉得有趣过。”
男子淡淡开口,他的声音清澈的没有一丝瑕疵,仿若清澈湖面上传来的清润水声,十分悦耳。
“是吗?”七皇子认真的沉思了起来,须臾,好笑的自问自答道:“好像是这样。”
白衣男子淡淡扫了他一眼,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让人难以从这双眸子中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七皇子摸着他那弧度很翘的下巴,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她很明显是在装疯。之前她向食堂走去的一路上,看上去很正常,现在从食堂出来,却蹦蹦跳跳疯疯癫癫,离开食堂远了,又变得正常了起来。”
“也许吧。”白衣男子略带敷衍道,显然他对此事并不上心。
七皇子有些不悦,抱怨道:“我说玉锦,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玉佛样!”
“玉佛样?”玉锦似懂非懂的问道:“何出此言?”
七皇子扶着额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坐的东倒西歪,痞气笑道:“九岁就赢过状元,拥有状元之才,十岁就将太医院之首斗败,十一岁将宰相批判的哑口无言,十二岁闭门不出整整五年,十七岁刚一出关,就将北斗国来使吓退了回去!封你做什么官,可是把我父皇难倒了,你有惊人之才,又有救国大功,我那父皇,最后竟让年纪轻轻的你,成为太傅!现在你可是风光了,连我都要尊称你一声太傅呢!”
“七皇子说这些,是在讥讽在下?”玉锦微微眯起眼睛,清澈的眸光看不出喜怒。
与其从小一起长大的七皇子,十分了解,玉锦虽然喜怒不于言表,但是一旦他眯起眼睛,脑子必然在想坏主意!一旦用敬语,那就是对自己极其不满了!还是不要触怒他的好!
七皇子忙道:“我哪有讥讽你,我是在说事实!就因为你这般了得,现在百姓是将你传的神乎其神,说你是什么佛祖转世,普渡众生,救苦救难来的!加上你这玉佛性子,滴酒不沾,荤腥不沾,女色不碰,凡事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阁下不是玉佛,这雪天国,还有谁能担当这玉佛美称?”
“美称?”玉锦显然很不喜欢这所谓的美称,略带不悦道:“我不饮酒吃肉,是因为我体弱多病。我不碰女人,是因为我有洁癖,不能近人。太傅一职,我自不愿担当,若不是皇姨婆恳请我担任此职,我必当不会接受。每日到国子监给你们上课,实乃烦事!”
七皇子听得一愣一愣的,感叹道:“你这张嘴!太强了!我是说不过你!不过,你也就在我面前能说这么多话,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玉锦微微眯起眼睛,淡淡看向七皇子,七皇子以为他要说什么呢,还有些期待来着,谁知等了半天,他不痛不痒的丢出四个字,“说话很累。”
“噗!”七皇子哭笑不得道:“我说玉锦,你能再离谱一点吗?”
玉锦的视线远望,目光与远处的云笑对撞。
云笑微微皱眉,心道:这男人看上去很危险。便飞快收回了目光。
见对方匆匆离开,玉锦清澈如水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意外。普天之下,看见自己的脸以后,没有任何动容的女子,她算是第一个吧?
玉锦微微勾起薄唇,难得一笑道:“七皇子,也许这次,是在下第一次和你兴趣相投。”
难得看见这铁面玉佛笑,七皇子一阵莫名其妙:“呃?什么?”
他压根不知道,就在刚刚,玉锦和云笑的对视一瞬,玉锦已经对云笑来了兴趣。
“喂,玉锦,你去哪里了?”还不等七皇子回过神,玉锦早已离开。
七皇子懊恼的拍着头,咒骂道:“你这家伙,装病装洁癖也就算了,现在父皇命我们出来办事,你自己走了,这烂摊子却让我来收!”
此刻,玉锦已经来到了一颗大树之上斜躺着,这里是云笑回屋的必经之路。
“小姐,奴婢做的可好?那个圆脸的尼姑,胖的像猪一样,奴婢可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拉倒在地的!”灵儿似意犹未尽,兴致勃勃的邀功。
云笑泼冷水道:“做的是痛快了,可惜做的太假了。那些尼姑在气头上,所以没反应过来,但那监寺早就看出你是故意整她们。”
“啊!”灵儿一惊,挠着头,一脸内疚道:“奴婢一心只是想着把那肥猪拉倒,谁知道那些尼姑,一个个都那么自私,摔倒前都要拉上一个,最后居然全都摔在地上。”
“呵呵,她们不齐心,对我们来说,才更好!”云笑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阴沉道:“我咬那尖脸尼姑时,其他的尼姑都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