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是不敢转头,连视线都不敢移动半分,很平静地道:“我大人不计小人过,那次的事,便这样算了罢。”
她听到他直给了腰,这才舒了一口气,却听他欢欣鼓舞道:“筠儿,你真大度,那上次的事,咱们就一笔勾消了?”
萧问筠只感觉脑子里出现的浑圆和光裸等词带给了她无比大的压力,哪有时间想其它,垂头丧气:“一笔勾消。”
“太好了,来,过来喝杯茶,咱们就算是真一笔勾销了。”
萧问筠见到自己的眼皮底下递过来了一杯茶,手是光裸的,可手腕之上却明明有衣服袖子完整无缺地盖着!
袖子口还刺绣得有精美的花纹!
头顶上的咳声转变成了低低的两声轻笑,萧问筠抬起头来,便见着他身上衣服一件都没有少,整整齐齐,丝豪不乱,只是那一头漆黑的头发披散了下来,搭在肩上。
而那冉冉升起的水汽,倒真是水汽,热腾腾地一大浴桶热水倒是真的,萧问筠略为一想,便想明白,那浴桶大,他定是双腿撑着那浴壁,架在半空之中,再把头发放下来,热气腾起,造成了那种若影若现的光裸情形。
她平静地道:“门主,要您百忙之中还抽空儿戏弄人,可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不难为,这机会也不是常有的,百年难遇,比如吧,我这衣箱子放在这里那么久了,从来没有人在里边藏过,对箱子来说,何其幸运?”
他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让她怒从胆边生,火从心中起,到了未了,却只木着脸道:“我走了。”
为了表示自己这么走,并不是落荒而逃以及不战而败等种种情形,她淡然地建议:“那水快凉了。你如果洗澡的话,还是尽快洗的好。”
他含笑道:“真多谢筠儿这么的体贴,只不过……”他弹了弹指甲,“那门。只怕有些难开,要知道难忍着不笑是很困难的,所以,这一岔气,就把那门关得太紧了。”
萧问筠把拳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想象着自己的拳头威猛地向他脸上挥去的种种情形……他这是明打明的要挑起自己刚刚平息的怒火啊!
“那麻烦你把门打开。”萧问筠自觉自己浅笑嫣然,气量大度,态度雍容。
“哎呀,怕是要等一会儿,我手疼……”他愁眉苦脸,“刚刚被一重物撞了一下,疼得要命,是不是手折了?”
什么重物?萧问筠愕了愕,这陡然明白他说的重物是什么了。这是明打明的在嘲笑自己那一跌啊!
萧问筠只觉那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到了头顶,如果面前有面镜子,她想,应该可以看到头顶冒出的那缕青烟了。
“那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她依旧浅笑嫣然,准备着他如果答是,就拿起他要让自己揉的手,一牙齿就咬了去,一想到这里,她的牙齿都开始痒痒了。
“不用……”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扭捏。“我怕……”
萧问筠又是一怔,心想你做为了一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男子汉大丈夫,你站起来比我高一个半头差不多两个头……想起来就气愤。你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每次和你站在一起,我都有自己矮小如小童的感觉……扯远了,你到底怕什么?
他声音很继续扭捏:“筠儿今日笑起来这么的狰狞,仿佛是在磨着牙的笑,有些象咬牙切齿,筠儿这是在心痛我手痛吧。我怕筠儿替我揉的时侯,因为太过心痛了,一不小心,把牙咬断了,筠儿是女子,爱惜容貌,如果少了一颗牙,可就麻烦大了。”
萧问筠默默地叨念,为什么痴傻的时侯我把你没有办法,眼看你不痴傻了,我把你还是没有办法?从你身上讨个口舌便宜就这么难么?这么难么,就难得过上青天么?
你就不能让让我么?
她终忍不住,怒喝一声:“你到底开不开?”
他还没有回答,却听有人答道:“筠儿,你在里面?”
听了这话,萧问筠的第一个反应很直接,直接向尹天予身上扑了过去,尹天予正逗得开心,哪里想到这么一着,被她一扑,脚步不稳,略向后退了一步……他们的身后,正是那个极大的浴桶,还热气腾腾,水汽直升,两人很直接地跌进了那浴桶里面,还好那浴桶很大,装下两人绰绰有余。
“你……”尹天予道,他刚说了一声你,就被萧问筠用手堵住了,她急道:“听声音,是爹爹……”
窗外有人委屈而娇柔地道:“侯爷,妾身没有骗您,大小姐的确来了这里,还把妾身的墙给打穿了好大一个洞。”
萧南逸不耐烦地道:“你委屈什么,不就是一个洞么?又没有把你身上打个洞!”
萧问筠这才明白这岔儿出在哪里了,这顾氏老实了许多日子没管府里的事,那些日子,萧问筠把府里拆了她也是不闻不问,近些日子,想必萧月怜搭上了李景誉,她心底又有了期望,便又开始想在府内争一长短了。
因为前些日子她的老实,倒是让萧问筠忽略了她。
窗外又传来了萧南逸的声音:“筠儿,你在里面?在里面干什么?”
萧问筠倒在了尹天予的身上,身上原是有几层布隔着的,但被那热水一浸,早就湿透了,她感觉到了他身上勃张的肌肉,如上好的包着岩石的绒缎,他温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清香从他的唇嘴间发散出来,将她包围住,混着这桶里的热气,让她感觉身上如着了火,而更要命的事,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仿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