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皇帝的雷霆之怒,彼得没有再解释下去,只是不停地叩首再叩首,向皇帝为自己的鲁莽行事而道歉。
雨水渐渐降下,拍打在花园的枝叶当中,阿莱克修斯没有把怒气持续下去,“隐修士你辜负了朕对你曾经的信爱,而与那个叫高文的桀骜蛮子混同一路,可能还参与了帝国凯撒的造反阴谋。所以在你证明自己的清白前,朕暂时把你监管在米哈伊尔的宅院当中,不得自由行动——而你们两位,则不要以他为学习的榜样......”
说完,皇帝便转入到了内宅当中去了,几名彪形武士将瘦小的彼得架起,要把他投入到地下室离去拘禁起来,“你应该感到幸运修士,这里毕竟不是陛下的阿格尼斯地牢,还有你忏悔的机会。”亚格菲说到,而彼得却对着皇帝的背影不断呼喊,“陛下,陛下,不要让偏私的仇怨和爱,蒙蔽了上帝赐予你的睿智双眼,那样不但对复兴圣墓的大业,甚至对未来科穆宁的帝国都是贻害无穷的。”
然而在雨声里,这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随着一阵雷声滚过,消失在走廊拐弯的尽头,阿莱克修斯暂且背着手停了下来,好像还在品味着彼得的劝告,一会儿后他步入了内厅当中,在那里坐着几名迦勒底占星师。
“结果如何?”
“硕大难敌的胡狼,将会落入猎手的榖中,在海洋和陆地的迷雾当中,新的星辰将会重新在小亚细亚升起。”带头的白须占星师,用沙哑的嗓子,摩着手里的星宫图,告诉皇帝如此的结果。
“终于要落入榖中了嘛......朕为此也算是隐忍了整整十多年了......”阿莱克修斯对这个占卜看起来非常满意的模样。而后走到了窗户前,看着外面的迷蒙的雨帘,好像透过这一切。对局势是洞若观火。
旁边的房间里,举着照明烛火的尼克德米亚。将还在胆战心惊的福尔谢与赖诺尔德引入了进来,随后这位大宦官故意一口气,将烛火吹灭,但是金黄色的反光,很快就把黑洞洞的房间给照得四壁通透——尼克德米亚,将装着新金币的匣子挨个打开,福尔谢两人的眼神都是金色的颜色,“每位五百枚金币。陛下是绝不食言的,想必这点你们在昨晚朱昆蒂娜宫里也亲眼目睹到了。”而后大宦官又从一箱箧当中,取出了几根装饰考究的铜管,摆到了两人的手掌中,“这是陛下额外的恩赐,是来自科林斯丝织场的六丝丝绸,在这个帝国里只有皇亲国戚,或者元勋首脑,才能有资格拥有。”
“待到雨停,我们就带着所有的队伍进发。”赖诺尔德满是兴奋。把这些铜管就挂在了脖子上,让他显得非常滑稽,一面心中也明白。这些丝绸和金钱,希腊皇帝是不会白白送给他们的。
果然尼克德米亚满意地笑起来,“朝圣者营地那边,彼得被扣留下来的事情,你俩好解释吗?”
“好解释,请陛下放心地交给我们去办,我们在下个月初,就履行诺言,不但要渡过海峡。还要前去攻打科尼雅的苏雷尔曼(吉利基.阿尔斯兰)。”福尔谢拍着胸膛,十分有信心。
“很好......陛下的水师会在波涛里安全地把你们全送到对岸去。老朽亲自坐镇调度,另外在你们旗开得胜后。帝国的军队也会开入亚细亚,协助你们作战。”
雨中的城郊,只能看到黑色的城墙轮廓而已,朝圣者们见到久违的雨水,成群结队地举着瓦罐陶盆,跑到深峻的护城壕前汲水,而福尔谢与赖诺尔德骑着马,从城门而出,越过了城壕上的石桥,进入了宿营地。
“什么,隐修士被留在了皇宫当中?”听到这个消息,领头骑士沃尔特.桑萨瓦尔十分诧异吃惊。
而旁边坐着的戈特沙尔克握住了手中的念珠,冷冷地看着众人。见状,福尔谢急忙按照事先大宦官的指示,解释说,“皇宫里的希腊贵人们说了,这也是皇帝的旨意。”说完,福尔谢掏出了金册诏书,说上面是陛下的意思,还有皇室的花押与署名。贵人们保证,在陛下返回皇都前后,隐修士是绝对安全无虞的,而陛下来后,也只是要和他讨论正教与公教合并的事宜,及协调其余各路朝圣军队,特别是圣职长上高文的大连队关系。”
“这倒也不过分,不过凭证光是本诏书,怕是体现不了希腊国君的诚意吧?”沃尔特要求更多,但赖诺尔德则急躁起来,“马上皇帝会授意,在城外的营市给我们补充大量免费的谷物给养,并且从加利波利与察尔西顿调来大批船队,免费运送我们渡海,这样不就行了!难道你还想叫皇帝把他的儿子,还是女儿送来充当人质吗?”
“渡海?是去攻击苏尔雷曼吗?”这时候,始终在旁冷眼观察的戈特沙尔克发语,“对不起,你们尽可去,但我不会陪你们去送死。”
“你说什么,你这个莱茵河谷的不守戒律的低级修士!”福尔谢大怒,指责戈特沙尔克道,但这修士也拍案而起,“现在你俩根本是出卖了圣职长上与隐修士,把十万朝圣者的性命等同于儿戏,为了阿谀希腊人的宫廷,而无所不为。我是狂热无比地要履行前往圣墓的职责,但我更希望在像圣职长上这样的全能之帅的带领下,而不是与你们这群蠢货前往,那样会贻误大事,被居心叵测的希腊皇帝利用。”
这时候,赖诺尔德气得拔剑出鞘,但却被福尔谢与沃尔特给拦住,那边戈特沙尔克不甘示弱,也拔出了修士专用的斧头,上来就要厮杀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