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抽抽嘴角,无奈扶额,心道您还挺会操心的,但风花雪月得让频频来,你儿子我正披荆斩棘呢。他心知躲不过去了,遂将事情说了说,并表示谈情说爱什么的他自己能搞定,就不劳二老操心了。
一听如此,裴大人一拍大腿,当机立断道:“那还等什么,明天我就找媒人上门说去。”转头去瞧裴夫人,喜滋滋问:“城中哪个媒人嘴皮子最利索啊?”
“我瞧你嘴皮子就挺利索,”裴夫人瞧不惯他那傻样,拢了拢袖口,朝裴羡之道:“花家父母可同意了?”裴公子蹙眉,想起花夫人那病,心中发愁,面上倒也没表现出来,只道:“提亲之事还不急,再等等吧。”
他做事一向有分寸,裴家父母也不担心。由此,裴夫人先起身歇去了,等她出了门口,走远了,裴公子掩住房门,裴大人愣了下,“你这是做什么?偷偷摸摸的,爹不干,你把门开开。”
裴公子:“……”
不要和自己父亲计较,裴公子默念几遍,舒了口气,在座位上坐下,轻声问:“父亲,天天上朝累么?”
“废话啊,鸡没叫,我都得醒,多少年如一日,你去试试,”裴大人相当愤慨,往嘴里灌了杯茶,又一脸哀怨道:“儿子,你不懂爹的痛苦,就好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你造爹每天被迫起床有多纠结么?有多艰难么?你当然不造了,因为你还没娶频丫头……鱿”
裴公子:“……”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显然裴大人也意识到了,忙用手捂住嘴。他一脸尴尬,半响,又哈哈道:“那啥,你为啥这么问呢?”又佯装严肃道:“有事快说,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既然如此,那父亲没想过辞官么?”裴公子索性直说了,又替他遥想了一下辞官后的逍遥自在生活,“辞了官,您就可以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想干什么干什么,不是很美好么?”
闻此,裴大人眯了眼,盯他数眼,忽而抬头,仰望房顶,面色略显忧郁,一咏三叹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何况,你爹爹我还正值壮年,正是为朝廷效力的大好时候,又怎能为了一己之欢而抛弃圣上呢?!儿啊,咱裴家就没出过这种自私的人!”
裴公子:“……那儿子无话可说了,您去洗洗睡吧。”
“别啊,大儿子,其实,你爹吧,也曾有过这个想法,”裴大人见他黑着脸要走,忙变了脸色,一把拦住道:“你也知道宝宝他娘不喜官场,要不是当初她家犯事,她也不至于下嫁给我,这些年她操持裴府也不容易,而且宝宝那孩子吧,心疼人,你以后忙了,也没人跟他玩,我想多陪陪他们娘俩。”
宝宝一生下来便不会说话,这始终是裴大人心中最疼的一处,可他整日忙着朝堂的事,也没怎么陪孩子,他心有愧疚。今日裴公子突然提到此事,他知另有蹊跷,但儿子大了,做什么都有想法,他愿意相信他,遂又道:“可爹爹也找不出个什么好理由,以圣上的心思,贸然辞官,怕是招他猜忌。”
血浓于水,父子情深,裴公子俯身一跪,抬首朝他道:“若父亲愿意,儿子自当为父亲解忧,辞官一事,就交予儿子来办吧。”
良久,裴大人弯腰扶起他,叹息,“罢了,爹就如你所愿,可,你要记住,无论何时,务必要护裴府一众老小周全。”裴公子点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复又跪下,“自然,儿子不敢辜负父亲的嘱托。”
一大早,花老爷便来了钱庄,钱庄掌柜忙迎了上来,弯腰扶住他过了门槛,道:“老爷,夫人出去了,您看要不要甩开他的手,闷闷问:“那我闺女呢?”
“大小姐啊,在账房学习呢。”掌柜的不能离开太久,又喊一个伙计过来,“领着老爷去账房,注意点,别让老爷磕着了,不然看我怎么罚你!”
花频频正学着算账,账房先生见她学得认真,脸色虽冷,但态度却恭谨,喊先生的时候也客客气气的,心中很受用,遂教得无比细心。温老板也在,今日她闲,特意来串串门,不巧花夫人不在,她就赖在花频频身边了。
“今日就到这里吧,小姐聪慧,一点便通,不需要多少时间。”账房先生见温老板不耐烦了,忙结束了讲授。花频频自然也瞧见了温老板的脸色,点了点头,“今日又麻烦先生了。”
“啧,频丫头,你学这些作甚?雇个账房不就得了,这个就不错,还有眼色。”两人出了账房,温老板搞不懂她的心思。老实说自从花频频跟着花夫人学做生意她就不太明
白,如果想培养花频频赚钱的本事,大可以去她的绣庄,就是让她开十倍的工钱她都愿意。
“闲来无事,想帮帮娘亲,”她领着温老板往花园走,园子里有个四角亭子,景致好,是聊天喝酒的好去处,温老板一听这话默了一会儿,暗自点头,“也是,这些年你娘就没歇过,不是老娘说你爹,你说你爹有什么用,他就是个……”
她将话一顿,俩眼囧囧盯着迎面而来的花老爷,往花频频身边凑了凑,“他应该没听到吧,必须没听到啊,不然再去你娘亲面前告状,老娘下单生意又没了。”
前面花老爷也瞧见了她俩,三步并作两步得走过来,直接无视温老板,一把抱住了花频频,“闺女,你昨天咋没回家啊?”
昨晚从济生堂里出来,裴公子便将她送回了钱庄,她不想回家,她怕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