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胤禩不由失笑,富达浑这小子,真是现学现卖,这会儿把他立在外面当大旗,真是用的毫无压力了。不过,他也乐得帮这个忙,当下就点了头。富达浑见状,欢欢喜喜的去和自己的心腹准备接下来的琐事,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今日正午,就让这帮子恶棍统统去见阎王。
此时衙门里的那些耳目灵通的郭家和丁家都已经知道了刘老爷的事,对于这位年轻的知县竟然敢下这样的狠手,都感到十分的震惊和恼火。几家的当家人聚在一起,昨日也是片刻不敢耽误地商讨了一番该如何应对这个新来的知县。
最终他们决定暂时先观望观望这知县接下来要做什么,毕竟刘老爷那五十多号人还在后面关着呢,知县便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动私刑杀人吧?只要人活着,他们就有办法施以援手,到时候好从这些人口中问出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到现在为止,他们只知道刘志死了,这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就一无所知了。从刘家人那边听说,他们家老爷可是带了一百多人去了马家湾,就算知县请来了一个绿营的把总,区区一个把总手底下才有几个兵,况且绿营吃空饷吃成什么德行,他们谁不清楚?要说一个把总带着那么几个绿营兵就干掉了足足有一百多个帮手的刘老爷,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奈何刘老爷的尸体并没有归还给刘家,他们就算想要再尸体上找蛛丝马迹也是不行的,眼下他们发现了这年轻的知县是个不好啃的硬骨头,都不敢冒然上门去理论,便打定了主意暂且观望,待秋后算账。
却没想到,他们商量了一夜,好不容易心安理得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晌午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个不可思议的消息:知县衙门旁边的布告板上贴出了告示,知县大人要在正午在菜市口宣读罪状,处决人犯。
这下子,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老百姓们得了消息,更是觉得好奇,没打听出什么风声,到了临近正午的时候,便都聚集在了菜市口附近,等着看热闹。此时的菜市口早就搭建好了监斩台,刚安的绿营兵干起了衙役的活儿,将这监斩台附近围出了大小适宜的空地。
老百姓们聚集在这些兵丁们身后议论纷纷,衙役那些人,当地的百姓可都熟悉,眼见着护住刑场的兵丁穿的衣服和衙役不一样、长相也不相同,不由都和左右交头接耳,讨论这不同以往的异状。
等到富达浑让他的心腹家人捧着厚厚一叠罪状开始给老百姓们宣读,大家伙儿这才知道,原来这一群壮汉,竟然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刘老爷的帮凶。这下子,不必再仔细听什么罪状,老百姓们在心里,就给这些人定下了十恶不赦。
县城不大,玉林县里贩户也多,他们经常去下面的乡村找当地的行户收成品瓷器回来转卖,对于那个在十里八村都横行惯了的刘老爷自然知道得十分清楚。而前任县太爷的遭遇,县里的百姓也都心知肚明,如今见到这新来的县大老爷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把那么大个刘老爷给灭了,如今还要处死刘老爷的帮凶,一时之间,老百姓们都觉得仿若做梦一般的不可思议。
老百姓们可不知道什么处死的流程那一套,他们只知道,看到平日里坏事做尽的坏人杀人偿命,他们心里觉得十分地痛快。然而这些被那些衙役、帮办们欺负苦了的老百姓饶是心里面觉得十分痛快,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生怕被那帮恶犬见到给惦记上,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这么想着,有人心里就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正坐在监斩台上的年轻的知县大人,心中有些不好受,不知道这位看上去十分好心的大老爷,能不能再接再厉,把那些比刘老爷还要坏透了的人也给制服呢?
富达浑可不知道这些老百姓们心里的想法,但是一直旁观此事的胤禩,却发觉系统的提示音接连不断的响起,这些老百姓的执念并不深,带来的任务等级也都是最低的,但是架不住老百姓们人多,积少成多之后,这些小小的执念,也聚集成了一笔十分庞大的积分。谁能想到这些看上去没什么情绪波动的老百姓其实心里这么激动澎湃呢?胤禩的唇畔微微动了一下,最终化为了一声叹息。
此时台上已经念完了罪状,富达浑毫不犹豫便让刽子手开始行刑。与此同时,不远处一直关注着这边事态变化的那些胥吏们脸色一变再变,最终田盛恼火地说道:“他敢擅自杀人,咱们这就让人去绥德通报给府衙大人!”
知县既然不给他们救人的机会,那他们也不必再给知县大人留退路。几个人神色带着阴冷,显然是对富达浑的举动恼怒到了极点。
“陈千总那边应该也得了信了,到时候,他不死也要脱成皮!”丁算将酒杯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
这些人能想到的,胤禩自然没有想不到的道理,他留下邬先生、玉柱和全部的御前侍卫在县衙,预备应对府衙那边可能的刁难,随即在当日下午,便带着刚安那一队绿营兵赶回了马家湾。陈千总如若真的敢兴兵,刘家最先要报复的,肯定是马家湾。
回到马家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因为提前知道了胤禩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