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玉卿与苏锦将师乔煌扶到了床上放平,又帮了盖好了毯子,让她得以好好休息。
师玉卿瞧着仍旧昏迷不醒的师乔煌,心里又难受又心疼,小心的用苏锦递过来的已经打湿的帕子为她擦了擦脸,轻柔的抹去她嘴角快要干涸的血迹,但因着自己是男子,此时情况也慌乱,所以无法为她换身干净的衣裳,只能让她依旧穿着那染满血迹的官服,和衣而眠了。
众人包括皇后在内都围在了师乔煌的床前,贺明峰看着师乔煌紧闭的双眼,眉宇间尽是懊悔之色。
“玉卿,让我来看看师姑娘吧。”
白独月让赫连绝守在隔着一道屏风的外间,朱雀等人则守在殿门口,自己进来替师乔煌查看伤势。
贺明峰瞧见师玉卿点头答应,身子忙向前一倾,似乎想出言阻止,但转眼又瞧见师玉卿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垫在师乔煌的手腕上,以免她与白独月有肌肤上的碰触时才放了心。
白独月暗自一笑,暗忖师玉卿年纪虽小,但是那股子细心护着自己人的性情,倒是与贺靖逸一模一样,难怪这两人感情如此之深厚,非他人所能企及。
他见师玉卿摆放好了帕子,轻轻将手指放在师乔煌垫着帕子的手腕上,三根手指细微的点了点,触到了她的脉搏,敛眸检查了一番,很快放松了眉宇,收回了手。
他抬眸瞧着忧心忡忡的众人,尤其是贺明峰因为紧张而捏紧的拳头,和师玉卿眼里极力掩饰的慌张,忙笑了笑道,“没事,师姑娘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受了些内伤,有些气虚,调养些时日就能康复。”
他的话音伴随着长长的吐息声落下,显然众人知道师乔煌身体无碍都松了口气,师玉卿握住师乔煌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秀目,仍不放心,蹙着眉道,“那白先生,我姐姐为什么还不醒呢?”
白独月站起身,朝师玉卿笑了笑,“她只是太累了,放心吧,多用些补品为她补补血,补补气很快就没事了。”
师玉卿知道白独月医术高明,他说没事,师乔煌定然不会有大碍,暗自吐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究是放下了。
他握住师乔煌的手,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心底默默道:姐姐你没事就好了。
他不敢回忆方才瞧见她胸前染满了血迹,整个人又虚弱的昏迷时的模样,他一想到那副情景,心底就慌得不行。
师乔煌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亲人,这世上除了贺靖逸、孟老太君和韶国君公夫人,对他最好的人,如长姐又如母亲一般照顾他长大,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失去师乔煌会是怎样的痛苦。
贺明峰站在床边一动不动,默默的凝视着师乔煌略显憔悴的脸。
皇后瞧出贺明峰眼底对师乔煌的愧疚和疼惜,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峰儿别担心,乔煌她没事的。”
贺明峰下巴微微移向皇后,虽然依旧是那副怅然的神色,亦没有说话,但是下巴却轻微的点了点,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皇后心疼的看着贺明峰,垂着眸子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旁的苏锦扶住她,柔声道,“殿下,您受了这半日的惊吓,又哭了好几次,伤了心神又伤了气力,先去歇息会吧?”
皇后听见她的话,确实觉得身体有些疲惫不堪,可她忧心成英宗与贺靖逸那边的情况,哪里歇息得安稳,摆摆手,叹气道,“不等到陛下和逸儿胜利的消息,我这颗心始终放不下来,不得安定啊。”
苏锦担心她再如此焦虑紧张下去,恐会对肚子里的孩子有损,忙劝道,“陛下和殿下定然能平定叛军,您需得记得您肚子里的小皇子,他还不足三个月呢,听奴婢一句劝,好好歇会。”
皇后摸了摸肚子,叹道,“我知道,为了他我也该好好保重自己,可我放心不下陛下和逸儿,忍不住不去想啊。”
师玉卿听见皇后与苏锦的对话,忙转过身朝皇后道,“母后,苏姑姑说的对,您先去歇息歇息吧,有靖逸在,不会有事的。”
皇后听见他这番颇为认真的话,随即侧过身,瞧见师玉卿关心的神色,心底熨帖,微笑道,“母后没事,玉卿放心。”
师玉卿点了点头,将师乔煌的手放进了轻薄的毯子里,站起身走到皇后身边,劝道,“那母后既不愿意休息,就去榻上坐会吧,我陪您说说话。”
皇后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放宽心,不要因担忧过度反而伤了身子。
皇后猜想的没错,师玉卿心里的焦灼和担心不比皇后少,他与贺靖逸每日形影不离,贺靖逸未带兵马就去帮助成英宗平乱,他的心里也是被慌乱纠缠的受不住的。
但他相信贺靖逸的能力,在他心里,无论哪一方面,都无人能比得过贺靖逸。但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叛军人数众多,贺靖逸只身单枪匹马终究势单力薄,他没办法不为他忧心,又深恨自己没有能力,在他身边帮助他做任何事,只能做到不拖累他罢了。
师玉卿心中长叹一口气,瞧着皇后怀着身孕又不肯休息,担心她伤了身子,只得将重重心事放在心底,装作无事的样子去安抚她的情绪。
苏锦一听忙点头,“太子妃说得对,我扶您去榻上坐会吧。”
皇后点点头被苏锦扶着坐在了房间里靠窗那面墙边放置的床榻上。
苏锦帮她放好了松软的垫子让她舒服的靠着,松缓些精神。
皇后用手按了按额角,微笑着让师玉卿在小几另一旁坐下,又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