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有眼!”
猫县长捧着肚子大笑不止。
似他这等小官,完成州府委派的任务,那便是一件大大的功劳。只是,万没想到,竟如此容易。
“走!去看看那个家伙!”猫县长很有领导模样地一挥胖手,差役前呼后拥,很威风地走了……
……
诸葛亮真的“落网”了,准确地说,是自投罗网。
孔明多智,江陵使者远道来征辟自己,一定是奉了刘表或刘琮的指令。自己想一走了之,不会那么容易。江陵使者一定会不择手段,完成使命。进下隽城,也许会遇到麻烦。
不过,绕道而走,可能更加凶险。
这一带多水多虫蛇,自己只带着一个僮儿,跋涉露宿荒野,危险更大。
那僮儿久在孔明身边,也是颇多心思。连他都意识到,进入下隽城,恐怕会有麻烦。
“公子,咱们还是绕路而行吧。”
“绕路甚远。”
“远便远些,但安全呀。”
“无有必要。”
僮儿只能背起行囊,撅着嘴嘟囔道:“叔父(诸葛玄)曾说,公子生来谨慎,今日却意气用事。”
诸葛亮笑着道:“非是意气用事,只因走下隽城,更安全些。”
“城里差役若找麻烦,该当如何?”
“嘿嘿,我们一路颠簸,身乏体累,对付差役,总比对付郊外虫蛇野兽简单些。”
两人边说边走,刚一到下隽城,便被差役撞见,落网了!
“都怨公子!”僮儿抱怨。
诸葛亮却是不急不慌。“无妨,三言五语之事尔。”
……
“抓到了吗?在哪呢?本官看看!”猫县长叫叫嚷嚷,威威风风来了。
远远地看见孔明,猫县长突然站住了。
本以为,抓到一个落魄书生,大可耍耍威风。
可这诸葛亮毫无落魄相。
诸葛氏,乃琅琊望族,孔明出身于望族世家,饱读诗书,相貌清秀。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诸葛亮气定神闲,优哉游哉,哪有一点嫌犯的样子?!
便是那个僮儿,都是一付不急不慌的样子,定是见过不少世面。
猫县长好歹是个官,也知道深浅。
诸葛亮的穿着气度,一看便知,是望族世家子弟。
望族世家,都是子弟散布,人脉广播。尤其在荆州地界,世家之间,交往联姻,关系盘根错节。
稍有不慎,得罪了哪一方权贵,都不是他这个小小县长担待得起的。
猫县长有些迷糊,没有走过去。搓搓胖手,想了想,伸出胖指头,勾了勾,身旁差役会意,跑去叫来县衙刀笔佐吏景旭。
景旭是猫县长的亲信。学问不大,鬼点子不少,猫县长拿不定主意,就爱找他商量。
猫县长简略一说,景旭就哭丧了脸。“县长啊,你没事抓他作甚?!”
猫县长一脸无辜。“州府公文,让留住此人,本官是奉命行事啊。”
“哎呀!县长啊,你可知这诸葛孔明是何许人也?”
“呃……看着好像有点来头……”
“岂是有点来头?此人便是卧龙凤雏里的卧龙啊!”
“呃……呃……他很有名吗?”
“岂止有名!咱全县人的名头加在一起,都没人家大呢!他怎么可能是嫌犯?州府公文,只说将其留住,没说犯了何事,你怎么把他当嫌犯抓了啊?!得罪了他,麻烦可大了!”
猫县长更迷糊了。使劲搓着胖手,憋出一脑门汗。“这、这可咋办?”
“这、这可不好办了……”
孔明和僮儿站在不远处,看着猫县长和景旭。
景旭矮小瘦弱,和猫县长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嘀嘀咕咕,颇有喜感。
“公子,他们在干嘛?”
“呃……应该是在商量,如何招待我们吧。”
“公子啊,您想得可真美……”僮儿哭笑不得……
……
本想威威风风立个功,没想到惹上了麻烦。
自己惹的祸,不好办,硬着头皮也得办。
猫县长满脑袋都是汗,像是刚淋了雨一般。胡乱擦了把脸,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你……就是诸葛亮?”
“正是。”
“所犯何事?”
“在下没有犯事。”
“没犯事?没犯事,为何抓你?”
诸葛亮笑了。“在下也正纳闷,县长为何要抓在下?”
孔明一绕,猫县长更迷糊了。越迷糊,越出汗;出汗越多,说话越语无伦次。
孔明没空和他闲扯,笑着道:“在下直说吧。县长是不是想问,州府为何发文留住在下?”
“嗯!嗯!”猫县长使劲点着头,汗珠四处飞溅,像是要把脑袋甩干似的。
“州府征辟,在下不愿而已。”
孔明短短一句话,却听得猫县长和景旭瞠目结舌,直咽口水。
望族世家的世界,离他们实在太遥远。
猫县长为了做官,挖门盗洞,花了好多钱,疏通了好多关节,才弄到这穷乡僻壤当个县长。
望族世家子弟出仕做官,却是轻而易举。
最让猫县长羡慕嫉妒恨的是,不用花钱,州府主动征辟,人家还不愿意干!
猫县长彻底迷糊了。喃喃道:“还有这等好事……这可咋办……”
“好办,放在下走。”
“放你走?州府怪罪咋办?”
孔明笑道:“县长放走在下,权当在下没有途径此地,无人知晓,县长没有过错,州府自不会怪罪,在下还能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