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告诉她。”叶初云艰难说道,刚才的喜悦被一扫而空,心里从来都没有这么挫败错,难道这幸福又将离他而去了吗?

兴许是他的样子过于悲伤,白人医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我一直都劝你留在洛杉矶治疗,希望你考虑一下心脏移植这条路。”

“成功率是多少?”叶初云很平静。

“美国现在的技术应对心脏移植绰绰有余,成功率将近90,术后能够活多久就看你自身免疫技能还有以后的身体情况了。”

叶初云几乎一瞬间就下了决定,“我要做。”

为了丁依依的幸福,他一定要坚持下去,医生双手交握,“既然您决定要做,我建议越快入院越好,您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听着医生的话,他脑中浮现出丁依依披上婚纱走过红毯的模样,心里被满满的幸福感充实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想活下去过,他笑着道:“我会回来,等到我订婚后。”

从医院出来,他站在广场中央,不远处一名老人掏出面包屑,任凭白色的鸽子飞到他身边啄食着,而另一侧,一名蹒跚学步的外国小女孩挥舞着白白胖胖的小手追逐着鸽群。

他站在生命与衰老的中央,享受着洛杉矶冬日的阳光,活下去的强烈渴望让他身体充满了力量,他掏出手机心情愉悦的拨通电话,“爸妈,我想结婚了。”

得知叶念墨要回来的消息时丁依依正在接受秋白的怒吼。“什么叫你要订婚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丁依依认真想了想,严肃道:“当然不是,安然和徐惟仁还不知道呢。”

秋白撇撇嘴,神色里却全部都是担忧,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丁依依到底爱谁她们这些旁观者看得比谁都清楚,她不想多年以后丁依依后悔。

丁依依拿起手提包笑道:“初云今天回来,我不能和你说了,我要去机秤他。”

刚起身就和迎面走来的叶博打了一个照面,她疑惑的看向秋白,秋白拉住她真挚道:“我不是帮他们,而是在帮你,我宁愿你一直单着也不愿意你结婚以后后悔。”

“丁秀,”叶博神色严肃,“请你去看看少爷。”

丁依依一愣,立刻拒绝,“我不去。”

她急切的想走,却被叶博堵住了去路,他焦急道:“少爷这些天和疯了一样每天只睡两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在工作。”

她一愣,忽然觉得委屈,连带着眼泪都要控制不下的流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说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抱歉。”

挥开他的手,脚步在他人的注视下变得有些狼狈,她如同战场上丢下盔甲的逃兵慌乱的朝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跑去,咖啡厅里,秋白看着窗外狼狈消失的身影淡淡道:“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会和她成为好朋友,后来才发现她和我很像,一旦决定离开,就不会犹豫。”

“你和她不一样。”叶博的视线牢牢锁住她,神色里满是爱意,“希望我们两个不会有那一天。”她一怔,悲伤的情绪就这么不可抑止的涌上心头,没办法回应,只好选择逃离。

直到到了机场,丁依依的心还有些慌乱,机场出口处到处是举着牌子的人,她穿梭于人群之中,直到身后传来叶初云带着笑意的呼唤,“依依。”

他站在几步开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朝她敞开怀抱,他的怀抱里不会有悲伤,不会有女人之间的争执,只有温暖和安心,她飞奔而去,紧紧的拥抱着他。

夜晚,叶初云送丁依依到家门口,两人相视而笑,明明没人说话,气氛却十分融洽。

她刚想转身离开,手腕就被人拉住,她疑惑转头,对上叶初云带笑的眼睛,“明天下午和我去见我爸妈吧?”

“这么快?”丁依依下意识脱口而出,觉得有些不妥又急忙道:“伯父伯母不是在国外吗?”

叶初云摩挲着她的掌心,语气里满是幸福,“听说我们要订婚今天就回来了,如果你觉得太快的话我可以再延期。”

不想让他难过,更想让自己死心,丁依依摇头,“不,就明天吧,择日不如撞日。”

上了楼,回到家,她打开客厅的灯后直径走到窗户前,楼下叶初云朝她挥挥手后才开车离开,她看着橙黄色的尾灯逐渐消失在夜中,紧绷的神经完全松懈下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人画着淡淡的妆容,岁月似乎没有在光滑的脸庞上留下任何雕琢的痕迹,今年已经25岁了,是该到了结婚的时候了,她何苦要挣扎于爱的苦海里,找一个爱她的人衣食无忧的生活下去。

他们会有一个或者两个孩子,她看着他们长大,她陪着他老去,然后有一天,她或者他先行离开,留下另一个人孤单的在世界上继续等待重逢的那一天。

这是一个一眼就可以看完的人生,美满而让人羡慕,她却忽然心慌得不能自己。

她的人生原来也可以没有那个人的存在,可是心为什么那么疼?她明明发过誓不再和她有任何纠缠了不是吗!

心里的问题得不到答案,她霍的一下站起,疯狂的朝门外奔跑而去。

叶氏楼下,丁依依静静仰望着最高楼层亮起的灯光。

窗户边上似乎有人影闪过,她下意识往旁边的树干后躲,明明知道他不可能发现,却执拗的躲在树干后不肯出来。

手机短信铃声忽然响起,叶初云的短信内容带着淡淡的幸福和**溺,“记得盖好被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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