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七房乱了起来,当家老夫人只能叫长子媳妇去七房帮着顾七夫人当家理事。当家老太爷把七老爷传过去训斥了好一会说:“你把小妾安排当家的事情,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我们一家上下下下都受你的牵连,你竟然让一个老妾来管你们一房大小事情。
小九小十的母亲,你此时不让她立起来,你还想几时让她立起来?将你来是不是一直想过这种妾室当家作主,正室空置的日子?”“她的性子软弱,她当不了家。”顾家七老爷低声辩解着。
“哧。”当家老太爷冷笑一声,跟七老爷说:“你以为女人都如表面那样瞧上去软弱吗?她要真是一个软弱的人,当年能在你与你那老妾之间插一手吗,还能接连生下两个有出息的儿子?
你太小瞧了人。她只不过是早瞧明白,你是无心让她当家理事,她索性就放手不去做,谁爱做来谁去烦。她不是你那母亲,这么多年下来,她还一直想得不明白。她心里清明着,她要是要你,手里就不能占权。
这些年下来,你是不是心里多少会顾着她一些?是不是在她当家理事的时候,你在一旁帮着的多一些?你只要站在她这一边,不要让你身边那个小贱人出来惹事,你那一房的事情,一个妾室做得了的事情,她一个正室只会做得更加好。”
当家老太爷觉得七房上两代在女人问题上面,都有些无药可救,而轮到第三代的时候,大约就是负负得正,这对兄弟两人都有情痴的倾向。当家老太爷在这事情上面,原本一直有些想要纠正顾玫诺兄弟的想法。
可是现在经顾家七老太爷事情的刺激,他觉得反正两兄弟娶得女子都不错,他们还是继续这样下去吧,千万不要象他们嫡亲的两代长辈。当家老太爷见到顾家七老太爷夫妻仿佛是争着要病重的情形,他发紧急信件给顾玫诺。
顾家七夫人经堂嫂帮衬过几日之后,又见顾家七老爷这一回是有心把家事交到她的手里面,她就很是用心打理起家事。老妾见到她在七房又成了闲人,她特意寻了一个理由,在顾七夫人面前讨好之后,她又出府入了长子家里居住。
而商女见到七房理家的事情,转了一圈子之后,还是落不到她的手里,她很是灰心起来。这几年,她很是用了心思想要调理身子,可是她就是不能怀孕。她心里暗是着急不已,她一个妾室,如果没有子,将来如何存活在顾家。
她瞧着老妾这一次返回来,她是一脸无心跟人争风头的样子。她待七老爷明显是冷了心,两人对坐都是沉默居多。这几年下来,商女心里多少明白,她的事情上面,老妾明着是没有动手脚,可是她暗里一定支持了旁的人做手脚。
这几年,商女没有少在顾家七老爷面前给老妾上眼药,而现在瞧来还是有些效果。只是她却没有想过,老妾会这么快的松手开去,她面对顾家七老爷是一脸释然神情。她的眼里再无顾家七老爷,商女瞧得明白,顾家七老爷自然是瞧得分明。
一对有情人,多年后各自心远了,情散了去。老妾本就是性情实际的人,她对此无任何多余的感叹。对她来说,儿女平顺是她最大的福气。顾家七老爷心里反而很不是滋味,如今见到老妾本人之后,他方明白有些人和事,远了,就是远了,两人相对无语,他很是惆怅不已。
老妾这一次去过顾家之后,她对长子说:“此后,我用不着再去顾家见他。我想,他也不会再寻你来问我的事情。你们父子之间,他很是疼你们,如今待你们依旧胜过嫡子,你们要念着他的恩情.而我和他,如今是说不上谁负了谁,一团乱,就这般断了吧.”
老妾想得很明白,顾家七老太爷这么一去,顾家七老爷就要当这个家,而顾家的人,都不会眼瞅着一个妾室代妻主事.顾家的人,瞧在顾玫诺兄弟的份上,是不会把顾家七房轻易的分出去。老妾跟长子说:“你的父亲和嫡母都是有福气的人。”
她的长子一时之间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先前顾家七老爷私下里跟他悄悄的说过,他还是想要他们搬回去住。只是这样的事情,还需请当家老太爷特别许可才行。老妾的长子自然是拒绝了顾家七老爷的好意,他们一家人已经上了旁支的族谱。
如这样的大事情,是不可能一改再改。何况这是顾家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就是防着嫡庶不分的劣性。顾家七房已有嫡子二人,全是有出息的人,那用得着他这样的一个庶长子回去瞎凑热闹。
老妾瞧着长子面上的神情,她在心里暗叹一声,她如何不明白顾七老爷待她所生儿女的亲近与喜爱。然而嫡庶的天然差别,注定他越是喜爱,孩子们越是得不到平辈之间的友爱。她跟长子说:“有时候,你别太信你父亲许下的诺言,他是当不了家的人。”
她的长子沉沉的点头,说:“娘,你只管放心,我要撑起一个家,自然是不能相信那些虚无的诺言。我想得很是明白,信父亲,还不如信我的嫡兄弟可靠。”他的父亲如果真正的可靠,在待他的生母情意最为炽热的时候,他拼尽所有都会娶她为妻,而不是让她为妾。
顾家七老爷如今是妻妾都有的人,然而他却有一种无处可去的感觉。他既不想面对顾七夫人,同样也不想面对商女妾室。他一直认为软弱无能的顾七夫人,在处理家事方面表现得明快,远远的超出他的想象。
而他认为如同解语花朵一样的商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