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蹲下与他平视:“你惶恐什么呢?这是皇姐给你的权力,正如父皇给了官千翊的监国权力一样,你若始终迈不出这一步,皇姐怎么将皇位放在你手上?”她设想的计划很完美,只要北辰魄能按照她的指示一步步往上走,相信有朝一日会将她从皇位上解救下来的、成为一代明君的。
然而她估算错了北辰魄的野心,或许他曾经是很有野心,但那都是建立在对她这个皇姐的恨意上的,随着她一步步亲近示好,已经将他所剩无几的恨意磨灭得零星飞灰,北辰魄恰恰挣扎在是否要“夺位”或者是“篡位”这个抉择上。
如今,身为一国陛下的皇姐要将皇位拱手相让,他要怎么办?他甚至想对她说,皇姐,你就继续对我冷漠如初,不闻不问的,也许我就有心要与你争夺皇位了。
“还有两天时间,你再想想,皇姐不会勉强你的。”李薇说得大度,她大概也知道北辰魄还有一层顾虑,群臣和百姓会怎么想他这个皇弟?但她相信,只要北辰魄够出色、自己也站在他这边加以扶持,在出色的政绩面前,群臣会了解的,百姓也会支持的。
北辰魄告退,整个人恍若失魂。
翌日是周六,李薇早晨按理说是要去骑射场练习片刻的,然而坐肌伤痛无法骑马,只好牵着马儿溜达,顺便培养感情。
片刻不到,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前来求见。
两人报告了说近日有贵族子弟聚众闹事,要将商贾科考子弟全部打压出京都,商贾子弟纷纷冒了头,两方人在街道大打出手,随后有人提议说在闻声阁设置赛场,比试书、画与策论和骑射,时间已经定下了,就在明日巳时。
这群聚众闹事还真是会挑时间啊。李薇暗自骂了自己的周制度,本是要好好休息的两日,现在看来是要出宫一趟了。
李薇让两人先回去查查,平时宫里最反对商贾的有哪些人,从他们的亲朋入手,查一查哪些人行踪异常,特别是家里有子弟参加科考的家族,是否有参与或煽动举止。随后命令两人明日进宫,一同出发前去文圣阁观赛。
下午,官千翊进宫,两人开始商讨协议的内容。
李薇将他说的三个任务逐一分解:
“你说的前两个任务比较艰巨,我需要时间来估算。抵御瀛湖国北疆边界侵犯,并要签订二十年和平条约,这可不是三两年能完成的事情;而江湖的冥帝组织,我现在一无所知,所以,你说的三年时间,恐怕我无法答应。况且,你第三个条件暂时保密,这是什么道理,万一你让我坐满江山二十年我也必须认了?”
“无妨,前两个条件你尽力去做即可。至于第三项,本王与你保证,也许你可以直接在合约上写上:禁止出现与朝廷政绩、百姓安稳、皇朝兴盛相违背的事件,而且必须不违背个人道义。”
李薇问道,“你说的尽力去做是什么程度?有标准吗?”
“不懈怠偷懒、不推诿、不规避、尽早解决。”
李薇点头,又疑惑了,“你这三个条件,没有一个是为了你自己的,当真一心一意为了国家大义而忘却自我。摄政王大人,您不再考虑考虑?或者加多一个为自身着想的条件也行,我可是很好说话的。”
“我已居高位,何所求?”
这是第一次李薇听到他自称为我。
的确,他已权力倾天,想要什么没有呢?
“人何止步于满足?”李薇不同意道,“我只知道人人都想往上爬,即使要踩着满地尸首也要往上爬,即便到了最高的顶点,他也不会感到满足。摄政王掌权已久,可依旧没有登上九五之尊的地位,难道就一点都不想要这个人人都想得到的尊贵位置吗?”
官千翊扫了她一眼,“你几岁了?”
李薇一怔,喂,不带这样转移话题的。
他又问了一遍:“进入这具身体之前,你几岁了?”
李薇道,“跟你一样。”
“本王几岁你如何得知?”
“看出来的,看君翩翩如,也就二十三四岁吧。”
他哼了一声,“本王二十有七。”比帝女大了整整十二岁,不过,她的灵魂,却已经有二十多岁了吗?为何感到莫名不悦。
李薇哦了一声,“倒是看不出来呢,摄政王您保养得真好。”李薇稍微开了句玩笑,见他看过来,连忙正色,将话题又带了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就从来没有想要得到那个至尊的位置吗?”
他不屑道,“名不正言不顺又整日需要提防别人篡位的位置,本王要来何用?”
听他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又合情合理,李薇也不再纠结于此。
随后,她将自己的条件列在纸上一一呈现。
官千翊逐一读来:
一,拥有自由出宫的权力。好吧,他一直知道她渴望出宫,只是宫外真的就拥有所谓的自由吗?且往下看,二,拥有自主选择近臣的和重要朝臣的权力;三,在执行乙方三项任务时,乙方有必要提供相应的帮助;这两项看似都没有问题。
四,在甲方找到有能力胜任帝位的人时,甲方可自行退位。这一条官千翊思索了良久,奈何这也是他当初和她说过的话,他要收回的话,也不急于一时。倘若真正的北辰爱回来了,他就再想法子罢。
五,乙方每月必须支付甲方一百两银子,随着年份递增,每增加一年,月俸加一百两;六,此合约可在实际情况下做更改,但必须经过双方同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