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

萧杭心中的唏嘘,无人知晓。须臾,他整了整面色的表情,才低声道:“十娘如今也从兰陵回来了,与云娘也是许久未见,母女之间的亲情总是割舍不掉的,是不是让她们见见?”

本来笑吟吟的朝霞郡主在听完这话后,面色立马就僵硬了起来,她勉强的扯了扯唇角:“怎么萧郎提起这事?可是十娘去找你诉了苦?”

不待萧杭言语,她又道:“我本是一片好意,如今倒显得我有些刻薄,这十娘也是,这种事直接便来找我这做母亲的说便好,怎么还找上了你。知道的人,知晓我是一片好心,不知晓的人还当我是刻薄了庶女。她也不过刚从兰陵回来,这才一日不到,便闹出这么一遭,将我这做嫡母的置于何地?”

朝霞郡主的神情激动起来,似有无限冤屈。按理说她这话并没有错,韩云娘在崇月阁,十娘若是要见她应该来找朝霞郡主,而不该越过她去找萧杭,免得落一个挑拨之嫌疑。

只是朝霞郡主是能用常理来看待的人吗,谁人不知晓她这一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关键是萧杭不知。

这两年多来,朝霞郡主改了许多,至少在萧杭眼前是。

以往看见韩云娘,她从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这番改了之后,之前韩云娘卧病,是朝霞郡主主动提出将其接来崇月阁照顾的。萧杭也曾疑心过朝霞郡主是否只是做戏,也曾去看过多次,见韩云娘所住屋舍布置华丽,一切用物尽皆上等,身边侍候的丫鬟仆妇也众多,更不用说卧病以来,朝霞郡主隔三差五便与她请医问药,上好的药材更是毫不吝啬的往其身上砸,只可惜韩云娘自己身子不争气,大夫也说了只能静养。

还有小囡,以往在朝霞郡主跟前是提都不能提的,这次也是她主动提起将其接出伶院来,虽是府里规矩不能破,也将其安排在萧六娘身边,一应待遇也只比六娘差一等。

朝霞郡主说了,她虽是爱拈酸吃醋一些,但已经发生过的就既往不咎,总归这两人与萧杭有着割不断的关系,她即使心中酸涩难忍,也认了。

对于朝霞郡主的改变,萧杭就仿佛看到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让其又惊又疑。可是碍于家中的压力以及世家子弟所担负的责任,他不得不去屈就,而朝霞郡主的改变似乎让自己的屈就不那么难受。

这两年多来,萧杭心中虽仍有隔阂,到底夫妻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又有六郎这个嫡子在其间做润滑作用,萧杭对其的印象也开始慢慢改观。

也许她本就是如此性情,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从小又被宠坏了,夫妻之间才会一直僵持不下。如今年纪大了,她也开始明白事理愿意改变,而且这其中自己并不是没有错的,萧杭并不是一个不容人的性格。

听了朝霞郡主一番委屈之言,萧杭心中也有些赧然。

之前因为萧十娘的哭诉,他隔阂心顿起,也是猜疑朝霞郡主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如今听了这一番道理,倒是有些埋怨十娘有些小题大做。终究女儿是自己的女儿,萧杭也是不忍责备的,遂替十娘解释了几句,朝霞郡主虽面上仍有委屈,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言罢,萧杭站了起身,朝霞郡主忍不住道:“萧郎今日不歇在崇月阁吗?”

萧杭面色有些局促,回道:“我回陶然居,有副画只画了一半,答应明日要给对方的。”

朝霞郡主也不再多说什么,将六郎给了李氏,送他到门前。

萧杭对她点点了头,便匆忙离去。

远远看着那没入黑暗的身影,朝霞郡主冷哼了一声,才冷着脸转身回到屋里。见其面色,侍候的一众婢女们俱是屏息静气。六郎年纪还小,但感觉极为敏锐,见阿娘神色不好,面上露出想哭的模样。

朝霞郡主拧了拧眉,对一旁六郎的奶娘说道:“将小郎君抱回房去。”

那奶娘赶忙垂首上前从李氏手里接过六郎,匆匆离去了。

“奶娘你看到了吗?他还惦着这一大一小两个贱人呢!”

李氏沉吟道:“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郎君会如此,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小贱人还想挑拨离间!”

“郡主做的非常好,你看郎君不是没说什么吗?十娘子这番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估计会被郎君埋怨上,若是下次再有此番举动,郎君大抵是不会替她说话了。”

朝霞郡主得意一笑,“明日本郡主就让她们见见,我且看看她还有什么话想说。”

*

萧九娘一听静心斋那里婢女来传话,说十娘去了陶然居便知要糟。

可十娘毕竟不是她,且被捏在朝霞郡主手里的也不是她阿娘,做女儿的想弄清楚生母境况如何,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她却是不宜多做阻扰。

果不其然,待她沐了浴准备安歇之时,如花来了。

是十娘派她前来的,就只有一句话,说是阿爹变了。九娘又细细问了如花整个过程,才明白内里情形。

原来正如九娘所想,十娘的行举有些仓促,可这种急躁的心态却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朝霞郡主劣迹斑斑,又有之前两人避祸出去。萧十娘是离开了,可是韩云娘还在这府里,十娘本就担忧朝霞郡主会不会拿韩云娘出气。这番回来,她没有见到自己阿娘,又获知韩云娘被挪去了崇月阁,更是让她的心仿若架在火上烤,所以会去求助萧杭是可以想到的。

去了陶然居,一番哭诉,萧杭倒也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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