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
现在,所有的一切还未尘埃落定。
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湖水哗啦啦的窜动个不停。
白瑾泽将食盒‘砰’的扔在了湖里。
水花四溅。
食盒在湖面上挣扎了几下,随即稳稳的沉了下去。
心中的怒气总算消了一些。
浮起的杂草被他踩在了脚下,他大步走去。
*
一口跑三跑,一跑看三看。
生怕喝多了的永礼会头脑发热追上来。
总算,总算看到了挂在漆红色墙上的匾。
琉璃殿。
从未觉得如此的亲切。
秋葵在门口来回的踱步,当看到神色慌张,脸色惨白的琉璃,那颗心回到胸膛了:“格格,你怎么才回来啊,吓死奴婢了。”
“怎么了?皇后来了?”琉璃问。
“没。”秋葵道:“白学士来了。”
“喔。”琉璃漫不经心的应着,随即反应过来,惊措:“什么?瑾泽来了?”
“是啊。”秋葵小声地说。
琉璃拍了拍脑袋:“他是不是走了?”
“是啊。”
“呀,我去找他。”琉璃一溜小跑。
秋葵那话还未来得及吐出来,格格啊,白学士已经知道你去永和宫了。
袅袅轻音似人间天籁,回声淌过流水,穿越高山,落在那风情万种里,穿越湖水,落在那樱花漫溪里。
凭窗独倚。
白瑾泽白洁光晰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那乌黑清澈的眸子深深的塌陷着,瞳仁泛着迷人的光泽,那浓密的眉总是喜欢轻轻的蹙着,似乎填满了许多的心事,高蜓的鼻梁折射出来迷人的阴影,绝美的唇形轻轻的抿着,无一不显示出他清若谪仙的尊贵和光芒。
寒凉如冰的萧在他唇边吹的百转千回。
凄凉的眸子望着阁窗外。
闪来一缕娟秀的玉影。
萧声,间断了些。
转瞬即逝,箫声再次扬起。
“瑾泽……”琉璃喘着,呼吸有些粗重,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蕴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儿。
淡淡的瞟了琉璃一眼。
白瑾泽垂下眸子,没有理她,兀自将那一曲吹完。
萧,握在手心里。
晶莹剔透的萧上泛着凉意。
“四格格有事?”白瑾泽不咸不淡的问,透着一股子疏离感。
轻轻的掀起眼皮。
琉璃的唇瓣儿破了,还残留着永礼蹂.躏的血丝,脖子上还有一些红色的印记。
这些东西无疑是一枚炸弹,刻在白瑾泽的胸膛里随时引爆。
眸底闪过温怒。
白瑾泽攥了攥拳头,别过头去。
“瑾泽,你……”琉璃察觉到白瑾泽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慢声细语的,声音恍若才出锅的糯米:“秋葵适才说你去琉璃殿找我了?”
秋葵这个大嘴巴。
闻言。
白瑾泽云淡风轻的掀起眼皮,又云淡风轻的说:“路过。”
路过?
这话琉璃一点也不信。
和琉璃殿的距离和方向可不是可以能路过的。
‘哧’的一声,琉璃干巴巴的笑了出来。
白瑾泽蹙眉:“很好笑?”
“没,不是。”琉璃收敛了笑容。
因为今日的白瑾泽太过于严肃了。
“不好笑就不要笑。”白瑾泽骨节分明的长指拿起一个干净的帕子,将萧从头至尾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指腹上染着萧的凉意,但是萧很快却又被白瑾泽指腹释放出来的温度熏热了。
这足以证明了白瑾泽的火气有多么的大。
“瑾泽你怎么了?”琉璃就算脑子再不灵光也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我能怎么?”白瑾泽顿了顿,将萧珍藏在了自己的盒子里。
转过身,眼底一片漠然:“四格格很闲?若是闲就回去,我还有事。”
“你有什么事?”琉璃约莫心中也有些愧疚感。
毕竟她私下和永礼见面了。
捏着自己的脸,那双杏眸泛着星光的亮。
咧开嘴,酒窝乍现,唇红齿白,像一个小尾巴似的缠在白瑾泽的后面:“是不是要整理书?要不要我帮你啊?”
“不需要。”白瑾泽神情淡淡,整个人恍若才从冰冷的地窖里出土,全身上下冷的哪有一丁点儿人气儿啊。
琉璃愣了愣,有些尴尬:“瑾泽你为何对我这么冷淡?”
“白某从来都是这样。”白瑾泽不咸不淡的说。
推开她,绕开她,迈着长腿来到摇椅前,窝进去舒适的坐好。
摇椅轻轻的摇着。
白瑾泽的长指捏着眉心,闭目养神,完全把琉璃当做空气一般。
琉璃的清香味儿混杂着白瑾泽独特的味道让他们有些窒息。
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互拥抱。
“白瑾泽。”琉璃几乎是跑着来的,可是却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你总是这样阴晴不定的,你有脾气,难道我就没有脾气么?”
闻言。
白瑾泽的长指稍稍一顿,没作声,继续听她的抱怨。
她跺脚的声音,她喘息的声音,细细的,一丝不落的全部都钻进白瑾泽的耳朵里。
“你对我热和的时候我就要跟着你热和。”琉璃义愤填膺的掰着手指头指着他的‘种种罪行’:“你对我冷淡的时候我就要受着,我还要问着你,我还要哄着你。”
琉璃,你做了错事居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吼。
一口气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