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明白,事已至此,凌遥又这样说了,她倘或再推脱不肯承认,反倒惹了凌遥不快,是以,她转头望向樱桃道:“你去把尹先生之前写的药方拿过来。”
樱桃依言去了,齐氏这才转眸看向凌遥道,“尹先生是永安侯府的大夫,常住在府上。我虽然嫁到了明王府,但这几年,我的身子一直是他照料的。听说,他以前从医跟着承恩侯爷学过几年医术,后来侯爷封侯后,他就离开了侯爷,最后到了我们永安侯府上。”
凌遥抿唇,她对这位尹先生无甚兴趣,承恩侯向竑儒行医半生,岂能没有个把弟子呢?所以,她也只是对齐氏点了点头,然后接过樱桃递过来的药方细看。
凌遥对这位尹先生没有一点儿兴趣,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药方写得很好,按照尹先生的药方调理,齐氏应该是两个月之内就能将体内的余毒清理掉的,可是,为什么直到现在,齐氏体内还有余毒存在呢?
凌遥默默地想,如果不是药方的问题,那么,应该就是齐氏自身的原因了吧?
看凌遥沉眉看着那药方沉默不语,齐氏也拿不准凌遥在想些什么,只得抿唇又道:“尹先生说,我所中之毒是因为误食了绣球花才导致中毒的。中毒之后,我呕吐发热,身上难受极了,我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若非樱桃去请了尹先生来,我恐怕就没命了,尹先生替我诊脉,他说——”
“绣球花的毒性强烈,中者十有八/九都会在半个时辰后暴毙身亡,王妃能及时请来这位尹先生救助,真是王妃的福气,否则的话,王妃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凌遥抿唇打断了齐氏的话,她放下手中的药方,盯着齐氏问道,“王妃于府中,饮食起居样样精心,又是近身的人侍候的,想来不会无缘无故误食这绣球花,那么,王妃可查出来了,是谁下毒要害王妃的?”
提到这个,齐氏的眼中骤然现出冷意来,她咬牙半晌,才带着恨意道:“尹先生说我是误食绣球花导致中毒的,可我的饮食起居皆由我的几个丫鬟嬷嬷打点,是绝不可能让我误食这种东西的。但我并不曾在尹先生跟前说这些。只等他替我解毒之后,我又等了一些日子,等我身子好了一些,才吩咐樱桃暗地里去查探,才知道确实是有人故意投毒,而这个要害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爷的嫡长子,凌珏。”
“是凌珏下毒害你?”
齐氏的这个答案倒也不是那么令凌遥意外,她暗自思忖了一下,才开口道,“凌珏两个月之前下毒害你,算算日子,那正是他对随风院下手的时候啊,他又对你下毒,这意思是警告你不要插手吗?”
齐氏抿唇道:“樱桃查出来,秀水阁的厨房里有个小丫鬟被凌珏给买通了,这绣球花便是她趁乱放入我的膳食之中的。我亲自审问了那个小丫鬟,但是凌珏没有告诉她很多,我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将那小丫头悄悄杖毙了,对外,只说她是暴亡的。”
齐氏冷道:“但即使问不出什么,我也能猜到凌珏的用心。他对随风院动手,我是知道的,他对我下毒,一则是怕我插手随风院的事情;二则,应当是想趁乱将我也解决掉,但我命大,他到底也没有毒死我,反倒叫我查了出来,这毒是他下的。”
凌遥听到此处,却忍不住冷笑道:“即使你没死,却到底还是顺了他的意思,没有插手随风院的事情。难怪当日,宁王爷处置凌珏的时候,你那么在意他没有死的事情,我当时还以为是你心急,却没有想到,这里头还有这等内情。”
齐氏怕凌遥误会她,为了随风院的事情再度生她的气,忙又道:“遥姑娘,当时我——”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凌遥打断了齐氏要说的话,她当然知道其实想说什么,但她心中也没有要追究旧事的意思,当时那样的境况下,别说是齐氏中了毒,她就是没中毒,只怕也没有能力阻止凌珏对随风院下手,所以,她淡道,“此事我与王妃早就谈过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多说也是无益。”
凌遥正色道:“我之所以要王妃同我说这个,不是为了翻旧事,也不是为了探查王妃的*,而是王妃体内的毒,关乎王妃是否能顺利有孕,所以,我才不得不多说几句。而且,王妃时至今日,这绣球花之余毒还未清掉,我怀疑王妃的身子,还有些别的问题存在。”
凌遥这话倒是把齐氏说紧张了,她忙问道:“遥姑娘,我的身子还有什么问题啊?”
“王妃莫慌,你听我慢慢说,”凌遥扬了扬手里的药方,道,“如果按照这张方子来调理,王妃体内的毒现在应该已经都清掉了,但如今我诊脉之后却发现王妃体内仍是余毒未清,这就说明,王妃体内有别的问题阻碍了这毒的清理。据我推测,王妃身上可能还不仅仅只有这一种毒,你的身体里,应该还有毒没有被发现。”
“遥姑娘说我体内还有毒没有被发现?”
凌遥的一番话,成功的把齐氏的脸色吓得白了几分,齐氏本能的不肯相信凌遥的话,她道,“可是,尹先生隔了几日便会来王府给把我,并没有发现我体内还有别的问题啊。他只说我身子还虚,需要多加调养而已。”
“尹先生是男子,他只能替你诊脉,又不能为你在某些地方用银针试毒,即便他跟了承恩侯几年,对女科有一些研究,但是若论起对女子身体的熟悉,他又怎能比得上我们女子?”
凌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