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十三下车后,不用小凉吩咐,就自己主动默默离开。
两人则下车拉马进村。
李祀刚刚进村,就觉得气氛古怪的很,心里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才刚到家,就有人风风火火的过来通报。
说夏草被刘备和县里大人带走问话。
其实这小丫头被带走两三天还没回来,就已经让村里人堵心了。
虽然没人乐意为了个别家孩子去冒险操心,可是这丫头平日见了村里也,一声声大叔大娘叫的亲,笑脸也真切。
谁不是有几分疼爱喜欢,人心世故凉薄,是个人都免不了,可是谁的心不是肉长的。
没奈何,老太爷对此事态度含糊,一群乡野村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等到李祀回来,那些人总算觉得有了个能抬到面上去说话的人。
那人唏嘘的说了一通后,看向李祀,却发觉这个小村长面如寒霜,眼神吓人,他竟有些心虚不敢对视。
李祀强行压下心里怒火对来人交代了一二句打发他出去。
然后李祀就再无顾及的将摆放小凉教给的上百篇工整策论的桌子反手掀翻,
力道之大,让砸到地上的桌子折了三条腿。
一声炸响,白纸纷飞。
一直默默无语的小凉,看着就要出门的李祀道
“随你怎么杀人,捅破天,我来补就是……”
李祀笑眯眯的道:
“若是那小丫头有事,不需要你提醒,我自然要刘备满门上下死绝……”
一句话语气温和,却如温酒藏鸠,杀意满满
李祀拽住那一匹烈马,不知为何,在李祀拍了拍它后,难以驯服的它倒是在李祀手下乖乖听话。任凭李祀爬上马背。扬起马蹄前奔
小凉看着李祀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过到底没跟上去,只是想着自己才教了夏草不到一百个字……
然后想到夏草那个温柔娘亲许是吓坏了,自己或许该去宽慰一下她。
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的她,倒是不矫情了,披了身衣服,就直奔夏草家而去。
还是那个小小破旧,却整洁的院子,小凉来过几次,所以直接就进门,然后轻轻皱眉。
往日她来这里,每一进门,就能感觉到一阵暖融融的铺面热气,混杂着粥米或者烟火气,深吸一口整个人都很舒服。
可是今日,却只觉得小小的屋子里面一片冷寂。
那个温和妇人,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双目失神,却强撑着一口气呆呆坐着不肯倒下。
听到脚步声望过来,呆呆的不说话,只是怔怔看着小凉。
像是一只死死护着下出的蛋,却依然无能为力,看着它被拿走打碎吃掉的可怜母鸡。
后者被她凄惨眼神看的心里也觉得难受,轻声安慰道
“小草一定会没事的……”
许是当着小凉这孩子面前,这个带着孤女,在风言风语中坚强了十年的女人,终于不再死撑。
用粗糙的手掌,捧着年华不再的脸庞,哭的一塌糊涂,声音呜咽,断断续续。
“小草她已经走了两天的,什么音讯也没有,她其实很怕黑,怕陌生人,怕别人看到她脸上的毒疮……”
“我怕她在陌生的地方,被人欺负……可是我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
“还很怕她回来时候看不到我会害怕……”
看着那个其实严格来说,算是粗鄙丑陋的妇人哭的毫无顾忌。
小凉长长的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对于这些活的不好的百姓,
上位者即便没有那些大局算计,也是应该让他们活的好一些的,无关于利害算计,不为了青史评价……
只是很单纯,很应当的事情。
……
刘玄德家中宽阔暗室内,周围几盏青铜灯火光碧色,幽幽发冷。
夏草小小的身子被几根赤红铁链吊在半空。
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可是她本身的气运连同精气却随着这里根画有玄奥符文的铁链被导出来。
而她虽然始终昏迷不醒,小脸上带着痛楚。
而若是李祀这种异人在这里,就能够看到,这看似空无一人的的幽闭空间内。
其实还漂浮着一只阴神。
眼神炙热,看着夏草那些被导出的运数。
再等些时间,只要等到她气数尽了,那么这具身体就如同一张白纸,因为体质通灵,阴神可以夺舍。
他夏德因为血脉相通,占据这身体的时间,将从理论上的两年,爆长到五年。
整整五年时间,对于夏德来说可以做太多事情。
成功就在眼前,夏德反而有点唏嘘感慨,毕竟他这十年活的太难,付出的代价也太大。
却没有半点眼前人是他女儿的感觉。
只是觉得若能借此机缘博得一份淡青气数,在阴土开辟百里之地,自然神仙逍遥。
夏德尚在苦苦等待,而此时的李祀已经毫无顾忌的纵马而来。
直穿过大道,惊了不少行人。
一路不减丁点儿速度的直冲到刘备家宅院前,勉强勒马。
而此时正在宅院里喝酒的刘备和几个混混,听到马鸣长嘶,都被惊动,出来查看。
而见到李祀的一瞬间,刘备的眼睛就眯起来,露出几分狠辣神色。
说起来其实他是与这孩子第一次面对面,以前算是并无交集。
但是若非他刘备找到张飞,那村子也不至于死人无数,若非他李祀一纸告书直达县里,他刘备也不至于杀官准备奔逃。
不相交,便已结仇。世事玄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