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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宗的圣殿,有头守护神兽,上古黑蛟。
据说,此兽天赋神通,善辨奸恶,很是让星海宗的弟子们敬畏。
而每当弟子站在殿外祭拜的时候,虽也战战兢兢,却从未有过意外,谁料今日却有不同。
戊名长老察觉有异,错愕转身。
只见十余家仙门的弟子,早已惊慌四散。唯独一个身着灰白布袍的年轻男子,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好似吓傻了一般。
“后退——”
戊名阻拦不得,失声大喊。
眼看着黑蛟便要逞凶,“哗啦”一声,铁链绷直,石柱摇晃。刚刚腾空而起的黑蛟挣脱不得,“砰”的落地,庞大的身躯砸得山坪随之震动。黑蛟兀自摇头摆尾,凶恶狰狞,嘶鸣咆哮之际,浓烈的寒雾犹如风卷,阵阵烟尘横扫四方。
而那位男子,与黑蛟相隔不过三丈,已是近在咫尺,袍袖衣摆以及乱发随风飞扬,却仿佛失魂落魄,依然愣在原地而不知躲避。
“无咎,你找死不成……”
“无咎,你休要闯祸……”
阿威与阿雅,早已随着众人躲到一旁,惊慌之际,这才发觉场上还站着一人,竟是再也熟悉不过。又是他,他要怎样?
无咎原本站在人群后,默不吭声,低调隐忍,很不显眼。如今却与一头凶狠的黑蛟对峙,顿时众目睽睽而卓然不群。
不过,他也没想到黑蛟会突然失常,当时便要抽身离去。若是论起跑路的本事,他从来不落人后。谁料黑蛟扑来的瞬间,他竟然停了下来。而正当四周的众人惊讶之际,他又缓缓抬脚,一步一步,慢慢往前。
“元天门的小辈,给我站住——”
戊名长老,也不敢靠近黑蛟,却见一个小辈不知死活,他忍不住厉声大喝。而话才出口,又蓦然一怔。
那头凶狠的黑蛟,四肢挣扎,摇头摆尾,张着大嘴,犹自疯狂而令人惊惧。而随着元天门的年轻弟子的走近,它竟俯下身子,低下头颅,虽还带着腥气,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而狰狞的模样中,却透着异常莫名的神态。
那是一种温存,还是一种亲昵的示好?
怎么会呢,一头黑蛟,一个初入门的弟子,彼此毫无交集,或许只是错觉……
便在众人不可思议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加叫人难以置信。
无咎已走到了黑蛟的面前,伸出右手。黑蛟虽然匍匐在地,而硕大的头颅与他的身高也相差仿佛。他的手指,轻轻触碰黑蛟的上吻,稍稍一顿,顺势抚摸。
而黑蛟似乎极为享受,竟缓缓闭上铜铃般的双眼:其粗壮的尾巴,在长长的身躯后缓缓摇动。
无咎的嘴角泛起笑容,两眼中闪动着久违的暖意。
一人一兽,极为默契……
“谁敢喧哗?”
便于此时,数十丈外的石殿,突然“咣当”门开,紧接着有人现身,是个身裹兽皮的男子,赤着双臂,黝黑粗壮,满脸的胡茬,看不清年纪,却两脚离地,御风踏空,瞬间腾空数十丈,旋即又是大喝一声:“畜生,回来——”
在场的众人不明所以,戊名与两位管事弟子却是不敢怠慢,齐齐躬身,口称“拜见蛟奴前辈”。
人仙长老口中的前辈,必然是位地仙的高手!
而那位蛟奴前辈不予理会,抬手往下一指。
一道雷光霍然而下,如鞭如练,凌厉非常,“轰”的一声震耳欲聋。
黑蛟已然睁眼,犹自默默盯着无咎,大嘴巴微微翕张,仿佛有话要说,或许有太多的委屈想要倾诉。不料突遭雷击,它惨嚎一声,顿时暴跳起身,张口便是火光隐隐。而随即又是几道雷光接踵而至,它似有畏惧,急忙扑向圣殿前的石柱,转而蜷缩在地,又似有愤怒,口中依然发出阵阵嘶鸣而暴躁不安。
“祭拜礼成,滚——”
叫作蛟奴的男子收拾了黑蛟之后,粗着嗓门吼了一声,转身消失不见,只有洞开的殿门“咣当”紧闭。
戊名长老再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挥手示意。在场的众人纷纷抢下石阶,唯恐落后而招惹祸端。
无咎也只得随众后退,又忍不住频频回头张望。
那头黑蛟依然在悲鸣,像是一种呼唤……
转瞬之间,众人聚集到了来时的山谷之中。
戊名长老催促各家离去,却又带着两位管事弟子拦住了元天门一行。
阿威与阿雅祭出云舟,刚要动身,不得不停下来,与六位弟子就地听候吩咐。
戊名径自走到无咎的面前,上下打量,面带狐疑,厉声问道:“你一小辈,尚无修为,缘何与黑蛟亲近,莫非另有企图?”
这位长老,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两眼看天,此时终于吊着眼角低头凝视,狠辣的眼神仿佛要掘地三尺而令人无处躲藏。
白月与毕豹两位管事弟子跟在左右,随声附和。
“黑蛟不仅是圣殿的守护神兽,还是宗主的坐骑……”
“哼,倘若蛟奴前辈当场追究,你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事关非小,说清楚才好……”
“长老问话,如实作答。如若不然,你与元天门必遭严惩……”
无咎尚自有些心绪不定,好像还未从方才的意外中回过神来,而转眼间遭到质问,很是措手不及。他看着咄咄逼人的戊名长老与两位管事弟子,后退了一步:“此话怎讲,我……”
他好像是有苦难言,却又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