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说话也没有半点预兆,猛然听你说起吓了我一跳,这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你也知陆老族长在陆家的地位,传出去之后我如何掌家?”薛凤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上前拉过沈华双的手,安抚道。
沈华双回过神来,歉意的解释道:“秦墨兰似乎跟陆家有很大过节。”
薛凤仪眼中闪过一道冷光,道:“你猜得不错,会有人收拾她的,先让她蹦跶几天。”
有人,应该就是陆老族长。
沈华双压下自己心底冒出的同情之意。
自身都难保,又有何资格去管别人。凡事皆有因果,怨不得别人。
薛凤仪似乎总能明白沈华双心底在想些什么:“你觉得她很可怜是吧,可我儿又如何不可怜,秦墨兰她千不该万不该利用君儿!将君儿害得那副人不人鬼不鬼摸样,若不是你,大概永远都好不起来。”
说罢,薛凤仪几乎是咬牙切齿。
沈华双也想到了初见陆三公子的摸样——那副场景,是她此生难忘的梦魇。
于是,对秦墨兰的同情顿时烟消云散,同时又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真是妇人之仁!
从薛凤仪处告别之后,沈华双便回了沈府,不久便听闻,姜氏请了长安最有名的戏班子,过几日设宴邀请各家夫人小姐,于是府中上下开始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吃食,修缮府中破旧的地方。
也因着这个原因,沈华双这几日准备关起门来没事就不出去了,以免出了什么娄子捅到她身上。
姜氏听得下人的禀报之后,难得没有想太多。
待丫头们都退下之后,姜氏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粮食的事总算是成了,等银子到手了,小金库又丰盛了一笔,这次,估计自己要被记大功。
...
六月的太阳已然不再温柔,即便是午后,明晃晃的照在身上,只一会儿,曾圆圆便香汗淋漓,里面的小衫都湿透了。
但她却毫无所觉,蹲在一颗歪脖子大树后面,悄悄盯着长公主府门口的两只大石狮子。
直到接近黄昏时,一个淡蓝色长袍的身影匆匆出来,下了台阶,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软轿。
那人,便是曾圆圆以前订过亲的秦君。
曾圆圆实在是不甘心,她想秦君一定是心里有了别人,不然怎么会非要跟她退亲呢?她哪点儿不好了!
不行,她非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走了他的神魂!
前方的软轿四平八稳的移动着,曾圆圆悄悄的上了一辆青顶小车,尾随而去。
这条路七拐八绕的,瞧着不像是长安城最繁华的街,反而有些僻静。
曾圆圆狠狠的放下窗帘子,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若是高门贵女也就罢了,可哪家府邸会在此等偏僻的地方?只要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寒门小户比了下去,心里就跟猫爪似的难受!
然而,软轿最终停下的地方让曾圆圆有些捉摸不透——
这条街虽然较为偏僻,可看起来倒是热闹非凡,精美的亭台楼阁,到处挂着彩色绸带,琴音萧音不断,隐隐还传开一阵香气,说不出的惑人。
但曾圆圆下了马车,眼睁睁的看着秦君进了一个叫“天香楼”的地方。
曾圆圆忙追了上去,但秦君却进了门不知道怎么没了身影。
此时天还未黑,奢靡的那一面还未正式开始,天香楼的姑娘们几乎都闲闲的坐在大厅内。
正张皇四顾间,一双玉臂将她拦住了:“姑娘有何贵干?”
曾圆圆从未听过如此娇软腻人的声音,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火起,冷冷的道:“你们这是什么地方?”
“嘻嘻嘻嘻......”
“嗬嗬嗬嗬......”
旁边那一群姑娘们笑开了,拦住曾圆圆的那位更是以扇掩唇吃吃的笑,扭着小腰向前走了几步,嘲讽道:“都来这儿了,装什么清纯,难道又是一个当了女表子还要立牌坊的主儿?”
自从来了位绯烟姑娘,天香楼似乎生意更火了。可天香楼里面的姑娘却是有苦说不出,硬生生的被那位绯烟姑娘压了一头,如今谁家公子来捧场不是慕着绯烟姑娘的名声?
女人都是善妒的,青楼女子也不例外。
她们简直是受够了那些臭男人一边在她们身上起伏,一边口中唤着:啊!啊!绯烟姑娘!
来的这名女子,看穿着打扮,不是正和当初的绯烟一眼吗?
曾圆圆四下打量着,最终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些个女人胸前领口开得极低,几乎露出了大半个浑圆,脑海中一阵电光闪过,曾圆圆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这,这是花楼!
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曾圆圆心里暗恨,秦君怎么就是这种花花公子!
真是羞死人了!
曾圆圆转身欲走,又猛地顿住了脚步:既然来都来了,索性就看个够!
脑海中搜寻着关于花楼的零星信息,曾圆圆心中一动,将袖中钱袋掏了出来,转过身便塞了那位拿着团扇的姑娘手中,询问道:“能否给我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坐坐?“
那姑娘将钱袋拿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立刻喜笑颜开,略带讨好的道:“姑娘是来找人的吧?奴家这就带你去二楼正中的房间,待会一推开窗就能看见绯烟姑娘一舞呢!”
听到表演二字,曾圆圆心中一动,一边跟上步伐,一边打听到:“什么表演?”
那姑娘立刻回头瞪圆了眼睛,诧异的道:“绯烟姑娘你不知道吗?”紧接着又拍了拍脑袋,接着道:“你不知也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