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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波要出现了!
回到寝宫,她怎么也睡不着,眼前不断闪现的都是他怒气冲天地看着自己。当时,她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刀狠狠地划开了,滚烫的热血流变了全身,现在静下心想想她也有些后悔了。
自己太不冷静了!但是现在怎么办,事已经做下了。回头怎么回头啊!要是真的回了头,他还能原谅我吗?满朝文武大臣又该怎么看这件事。
她想的头都要炸开了!这么大的一个天下,这么大的一个宫殿,这么大的一张龙床,而自己呢,一个小女人,小的什么人都可以瞧不上,随便欺负。
她披上衣服,漫步在这个空空荡荡地屋子里,一副失魂落魄地样子,侍女看她走了出来,吓了一跳!急忙去告知安德海。
安德海急匆匆地跑了来,就看见她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宫殿的高门槛上,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发呆。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唬奴才啊!”安德海跪在她面前。
见慈禧没有说什么,他回过头斥责道:“你们这些狗东西,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要是主子有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说着,赶忙把慈禧往屋里搀。
这时,就见慈禧没有向寝屋走去,而是走向了御案。她先是摸了摸那把历代皇室用过的福隆雕花太师椅,随后坐了上去,说道:“研磨,哀家要写东西。”
安德海从没见过慈禧这个样子,心里一直悬着呢,赶忙叫人掌灯,预备伺候着。
这一夜她想了许多事情,想了小时候受到的苦,想到她给人洗衣服,手冻到麻木的没有知觉;可是这些她都能忍,都能想得通。
唯独想到她与他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救她,第一次抱他,第一次俩人联手打倒肃顺一党。
可是她现在想不通了?
她把上书房总师傅、吏部尚书朱凤标他们找来,原有民间孤儿寡妇受族人欺侮,请出老辈人出面保护,讲理的用意在内,所以没有召见载淳的师傅,本不想把事情闹僵的。
她更没有把周祖培估计得准确。承德政变与查办胜保,周祖培都是奉旨办差,格外巴结两宫,所以她预计对于奉旨治恭亲王的罪,他也一定也会同样地起劲。
可万万没想到,等一召见,看到他的态度,才知道周祖培并不是奉旨办差,而是一只老狐狸!
又一想到倭仁,说不定他还能是一个好棋子,第一,他一向得咸丰爷赏识,在老派中有威武;第二,看不惯洋人那一套,多次与恭亲王不协。
如果召见当时,有他侃侃而谈,说出一片大道理来,立刻就可下旨,先把恭亲王撵出军机,然后议罪,这个下马威就厉害了!
她又想到了恭亲王对两宫往日的不敬之事:
一次入宫议政,太监给太后和皇上献茶时,慈禧必命也给他也献茶。有一天,商议时间长了些,慈禧忘了命太监他献茶了,结果,一时忘形,他竟然自己拿起御案上的茶。
但马上意识到此乃御茶,便仍放置原处。他此举,现在在慈禧眼里,无疑是目无皇上、目无太后的放肆之举。
另外,在与太后议政时,有时佯装没有听到,请太后重述一遍。每与太后有不同意见时,则高声抗辩。
还有,两宫太后召见之地任何人不得擅入,无论是谁,不经总管太监传旨,不得径入。
而他往往不经太监传旨,就径直入内了。
以前看是不起眼的小事,现在都被她想起来了。
她收回心神,提起笔,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了。
她在想:明日内阁追供查问,到复奏时有周祖培从中捣鬼,倭仁一定搞不过他们。等他们把轻描淡写的一道奏折送了上来,再想办法来扭转局面就很吃力了!
她必须要有所准备才行,一想到这里,只有狠下心来了。
安德海就见她在黄纸上写道:
本月初五日据蔡寿祺奏,恭亲王办事徇情、贪墨、骄盈、揽权,多招物议,种种情形等弊
写到这里她不由得手开始发抖。
“主子”安德海看出来了,她还是恨不下心啊!
这时就见慈禧咬着嘴唇,强忍着泪水,继续写道:
嗣(似)此重情,何以能办公事!查办虽无实据,是(事)出有因,究属暧昧知(之)事,难以悬揣。
她停了一下,捋了捋思绪,又写道:
恭亲王从议政以来,妄自尊大,诸多狂敖(傲),以(倚)仗爵高权重,目无君上,看(视)朕冲龄,诸多挟致(制),往往谙(暗)始(使)离间,不可细问。
每日召见,趾高气扬,言语之间,许多取巧,满口胡谈乱道,嗣(似)此情形,以后何以能办国事?若不即(及)早宣示,朕归(亲)政之时,何以能用人行正(政)?
嗣(似)此重大情形,姑免深究,方知朕宽大之恩。恭亲王著毋庸在军机处议政,革去一切差使,不准干预公事,方示朕保全之至意。特谕。
写完了,她连看都没看,起身往下走。安德海还看着,在心里又读了一遍,就感觉哪里好些有些不太对,但是语气已经足够了。
这时,就见她突然晕倒在了地上。安德海这才叫人,匆忙地她抬进了寝室里去。
太医看过以后,只说操劳过度,没敢说伤心过度,给服了一些安神的药,睡下了。
深宫寂寂,一切都如平日。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