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家的院子没有池塘之流,因为老伊尔登不喜欢水,听说他早年打仗吃过水方面的苦头,十分不喜欢水,就连洗澡都是由下人提水冲澡的时候多,当然这些是八卦,不过钮祜禄家确实没有开水塘,之前达哈苏的要求也被额尔登布打回,这让依兰最初的计划胎死腹中,她近些日子虽然往钮祜禄家跑了很多次,可见到达哈苏的次数实在太有限,距离芳齐的婚期越来越近,她这会儿已经有些添乱的感觉了,再过几天更不好过来了,依兰心里有些急躁,就在她束手无策的时候,老天就给了她一个机会。
芳华嫁到伊尔根觉罗家才知道,她的丈夫已经有了四个儿子,而且这四个男孩的亲娘都还活着并且还挺受宠,她本就是跋扈的性子,新婚头三天装的还挺好,没多久就原形毕露,跟那几个姨娘斗得你死我活,可她初来乍到,到底不如人家在府里经营多年,何况那几个还都有儿子作为大杀器,很快她就落败了,这日正好她因为打了姨娘被丈夫呵斥心情不爽,便回来诉苦,可惜乌苏里氏不搭理她,她跟觉罗氏说了两句却被教育了大半天,气愤之下干脆要了一桌席面,叫了两个妹妹喝起酒来,依兰也被拉着一起,三姐妹的酒量早就锻炼出来了,依兰被灌得七荤八素,她的丫头又心疼又恼怒,便央着给她家小姐找个歇息的地方,芳怡一挥手,就让丫头领着依兰到隔壁院子歇息,三姐妹喝到最后也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倒把这主仆俩给忘得一干二净。
舒颜听到母亲大怒的消息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难得今天没有客人上门,她又开始学习了,背完书写完字,又开始叽里咕噜的背蒙语,忙忙碌碌的她就能少想点事儿,不然脑子一闲着她就胡思乱想,舒颜觉得自打见过四阿哥之后,美好悠闲的生活就离她而去了,想起来就恨,特权阶级的人真讨厌!
“你们都是死的啊!”舒颜刚进院门就听见乌苏里氏还在发脾气,等看到满地碎瓷片的时候,舒颜打了个冷颤,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可见着乌苏里氏铁青的脸色,舒颜愣是没敢问。
“发生什么事儿了?”舒颜小心的窥视着跟愤怒的女狮子一样的额娘,乖乖的坐在那喝奶茶吃点心,刚回来的额尔登布没看到女儿给使得眼色,一下就撞枪口上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舒颜你先回去,等晚饭时候再过来~”乌苏里氏听了这话气得一拍桌子,指着额尔登布的鼻子正要大骂,一瞥眼看到满脸兴味的舒颜,哽了一下,硬生生的把话咽下去,一挥手打发舒颜离开,舒颜满心不乐意的“哦”了一声,才慢吞吞的起身,等乌苏里氏不顾额尔登布的求情,不耐烦的又催了一遍才快步离开,一边走一边心里念叨,到底有什么可背着她的啊?虽然这会儿霜花应该也已经打听出来了,可到底没有额娘这边精彩,不过她可不敢在这时候掳虎须,还是乖乖的回了院子。
“哎唷,我的好格格,你可算回来了,都要憋死我了~”回到院子里,霜花正等着,看到舒颜脸上还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一看就是兴奋到了藏不住的状态,但还是等舒颜脱了大衣赏坐好,才娓娓道来。
不知该说这位依兰姑娘命好还是命苦,命好么,就是她的目的达成了,命苦么,就是人换了,从伯爷嫡长子到了伯都纳副都统嫡长子,没错,就是舒颜的大堂哥,也是觉罗氏唯一的亲生子,舒颜的这位大堂哥其实比达哈苏还大三岁,嫡妻年前病逝,额尔德克又给他定了宁古塔将军的庶女为继妻,只等过了一年的妻丧再娶,本来这位大堂哥该是被额尔登布带到军营去的,昨儿他前老丈人去世,他回来参加祭礼,结果不小心喝多了,这也没什么,糟就糟在觉罗氏心疼儿子,怕儿子宿在前院无人照料,便叫身边的人给送到后院离着她不远的院子,刚巧依兰的丫头守着自家小姐半天见无人送茶水过来,怕小姐醒了口渴,便关好了门窗叫人去了,阴差阳错,大堂哥就跟这位依兰小姐睡到了一起,后面的事不必细说,舒颜也明白了。
“福晋叫三个姑娘都抄书百遍,就连芳华格格都没例外,并且还叫芳华格格写好之后派人送来,以后少上门,其他两位格格闭门自省,芳齐格格出嫁之前不许出院门,就连十一福晋都挨了罚。”乌苏里氏先派人把依兰送了回去,又连夜派人去庄子上跟老太太告了一状,老太太发话回来叫觉罗氏跪三天祠堂,并马上安排人去萨克达家把婚事定了,依兰的爹娘都不在了,能做主的就是她的外祖母,也就是萨克达家的老太太了,老太太早就想着跟钮祜禄家关系更近些,不然也不会为嫡亲的孙子求尼楚贺了,虽然不是伯爷亲子,可副都统的儿子也不错。
舒颜复杂难辨的叹了口气,她对依兰这件事无感,顶多就是厌恶,可想到在自己这样和睦的家里还有如此狗血的剧本上演,那么以后嫁到别处,岂不是更加的波云诡异么?只怕那时候,就连自己都难免牵扯,再不能如此轻松的看戏了,思及至此,舒颜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九月初十,宜嫁娶,芳齐出嫁了,第二天觉罗氏就带着儿女赶回了伯都纳,等芳齐回门之后,京城的两位嬷嬷也到了。
“真没想到……”两个嬷嬷回到自己房里,想到刚刚见到的钮祜禄家的各位主子,尤其是自己要侍候的那位,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还以为会见到怎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主子,没想到却是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