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公孙朔兮低下头后退两步,对着那边一直站着沉默不语看着自己的公孙治喊了一句,“爸。”

“先去换衣服吧,弄成这样子,很容易生病。”沉默半晌,公孙治才终于开口,冷峻的面容稍微松了松,露出平常人家父亲看见晚归的女儿才会出现的神情,眼神从她身上跳到一旁站立的北宫旸身上,眸光闪了闪,欲言又止的叹息,“你妈也不是故意的,你……唉,你能不理她就别理她。”

“我知道的。”

依旧低头乖乖答应着,北宫旸看她,眼睛潋滟的像是秋雨起的涟漪,却有着倔强的根。

一句意义暧昧,言语简短的话,就能道尽所有她堵在心口,咽下腹中,藏在口里的情。

我知道的。

北宫旸心口一颤,长而卷的睫毛如羽翼般动了动,下一瞬好像就要随着风飞起来。她看着她,霜雪凝成的脸上冷的彻底,浑身湿透的衣裳还在往下滴着水。

滴答,滴答,一滴滴的往下滴,渗进剪裁得体、毛料松软的地毯上。

就像是她长满裂缝的心。

让人心疼。

“知道就好……我明天派秘书给你再多打一笔钱,你再去买个好一些的包吧。”又不自觉的叹口气,公孙治默默的看着地上已经开了个大口子的包,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想出这个补偿的法子。

“不用了,我自己存的还有钱,明天就去买。”拒绝了他的好意,公孙朔兮淡淡的笑一笑,劝他,“爸你快去那边吧,不然宾客等得急了。我自己去换个衣服就下去。”

“唉……那你慢慢来,别急,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喊私人医生过来看看。”

“嗯,我知道的,爸您过去吧。”

又交代了几句,公孙治才大步走到招待宾客的地方,眼见得他的黑色西装融进了昏暗的灯光里,公孙朔兮才慢慢的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被人唾弃的皮包,仔细的拍了拍,护在自己湿漉漉的胸前,视线落在楼梯口挂着的画上,那里,温柔慈爱的圣母正一脸爱怜的给圣子洗浴,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其实这个包也没有那么廉价,这样被人唾弃的布料和做工,却足足耗费了一个老人家一个半月的生活费。

“朔兮……”

“别碰我!”

北宫旸一愣,不明所以的因为她突如其来的火气将原本欲触碰她的手僵在半空,她看着她,神情越来越悲哀,她磕磕绊绊的抱着自己的抱后退了两步,声音如受伤低吼的小兽,“不许过来!”

北宫旸微微一愣,她伸出手,指尖隔空触碰到她右腿被划破的那一处,浅蓝色的眼眸溢满了心疼,皱眉看着她,“朔兮,别闹,跟我回去上药,不然发炎了。”

“不用你管。”

戚戚哀哀的再次后退,冷汗已经湿了鬓角,公孙朔兮看着还在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北宫旸,闭上眼,“北宫旸,我恨你。”

这一句话也许埋在她心里太久了,所以说出来的时候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现在已经能够感受到迦叶尊者拈花一笑的心情了吧?

北宫旸闻言,浅蓝色的眸光一暗,半晌,也只是回了她一个笑,她这一辈子所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就是让她能够有恨她的理由。目光放在她怀里紧紧护着的破碎的包,北宫旸看着湿漉漉的她,迟疑的提议道,“朔兮,我可以借你钱再买一个……那是我自己赚的,不是我父母给的。”

“不需要。”冷冷的转过身,公孙朔兮转过脸去,背对着她闭上眼,加重了手中抱着皮包的力度,“北宫旸,我不需要你帮我,你也永远别想帮我!”

耳边缓缓流动着奢靡的音乐,早已喝的微醺的客人们顺应着这音乐声纷纷下了舞池,一对对跳舞的人围成了半个圈,其中最耀眼的就要数今晚宴会的主角,张欣和公孙治了。

不过他们夫妇毕竟上了年纪,跳了一会儿就有些喘的下去了,继而上场的一对才真正的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些年轻的男性宾客已经忍不住吹起了口哨。

公孙朔兮微微喝了口红酒,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口烧烧的疼,她的目光越过纷转的人群,最终停在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一对身上。

公孙逸兮穿的就像是蝴蝶里的公主,挽着北宫旸,快乐的飞舞。

从前,有一只毛毛虫,她被困在蛹里,黑暗到令人绝望的蛹,她呼喊,她害怕,她惶恐,她奋力的挣扎,可是她越挣扎那蛹却是越紧,到最后,她没了力气,她快要放弃的死去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温柔的跟她说,你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快些挣开吧,成为蝴蝶飞走吧,只要你成为蝴蝶,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痛苦了。

于是她信了,她充满了信念,她狠命拼的头破血流的破了包裹着她的茧。

等她终于长出了翅膀,微微睁开眼满心欢喜的想要看看外面明媚阳光享受这世界的时候,她却突然听见了外面人的话语。

他们说,你这只惹人厌烦的飞蛾。

公孙朔兮喝光了从侍者那里拿来的酒,看着那边公孙治张欣称赞已经下场的公孙逸兮、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画面,放下空杯,毫不犹豫的转身上了楼。

“小羊,我刚才跳的好不好?小羊,小羊!”

“抱歉,有事?”

北宫旸回过神来,就只看见公孙逸兮怒瞪着自己,眉头皱成川字,那神情,活像是自己欠了她许多似的。她的态度实在是太差,让北


状态提示:18.第 18 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