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额角青筋直冒,双手飞快结印,身上的魔气越发浓厚。
裴练云迅速往嘴里拍进去数粒丹药,正要上前与其战成一团,却见一个古老的大鼎从天而降,狠狠地将几乎发狂的刘克压下。
古鼎之上,墨浔如仙人降临,举止温雅,墨发白衣,此刻正双手掐诀,嘴里默念着静心宁神的法诀。
刘克的眼眸稍微清明了几分:“墨师叔?”
他刚一张嘴,墨浔就凌空射了一颗丹药进其嘴里。
“抱元守一,凝心静气。”
刘克闻言,动作一僵,双手艰难地收拢,默念起法诀。
墨浔视线扫过四周,手指往上一抬,被裴练云击打出的锁骨钉全部凌空飞去,以极快速度全数射入刘克的体内。
刘克顿时失去了全身力气,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众弟子见传功长老回来,皆松了口气。
墨浔三步并作两步,赶至裴练云跟前,他长身玉立,神态温雅,几乎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揽住那摇摇欲倒的少女,手伸至半空却意识到周围众多弟子的视线,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裴练云此时体内真元乱撞,气息紊乱,不断地呕出鲜血。
这一幕看得墨浔心里疼得抽紧,赶紧把随身携带的最好疗伤丹药递到裴练云面前。
裴练云没接,扶着东方叙的手,挺直背脊,扫了眼倒地无意识的刘克,手里的火焰再次凝出攻击的姿态:“他死了没?”
墨浔听得直蹙眉,直接用修为压住了裴练云的火焰:“那是你师兄。”
“他刚才想杀我。”裴练云淡淡地扫了一眼墨浔,终于忍了再次攻击的意图。
墨浔刚刚赶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闻言立刻唤了身边的弟子,听完了整个过程。越听到后面,他眉头皱越紧,最后,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裴练云。
“阿绯,你怎么可以逼你师兄入魔?”
裴练云又咳出一大口鲜血,唇角挂着鲜艳的血色,抬眸望向墨浔:“那我呢?”
其他人就可以随意暗算她了不成?
墨浔突然一怔。
她本来就生的很美,现在墨发散乱柔滑地垂在脸侧,更衬得肌肤莹润白皙,唇上的血色异常妖艳,而她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
看着她,他竟然心神飘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阿叙。”裴练云身体突然往后一仰,全身重量都靠在了东方叙的怀里。
东方叙单手紧搂住她,神色不明,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出声。
“弟子带师父回断崖。”
墨浔没有阻挡,众弟子便眼睁睁看着东方叙背着裴练云,一步步走下大殿的青石台阶。
裴练云双手搭在东方叙肩头,用手指扯了扯他的脸皮,居然还有闲心思考其他:“他们怎么都不看你?”
带着自家漂亮的小徒弟来,以为至少可以吸引一些目光,可惜没有谁的视线停在他身上。
东方叙偏过头,理都不理她。
走在三天前背她回去的原路上,东方叙始终一言不发。
裴练云本来就受了伤,和他说话也是强打精神,嘴里嘀咕了几句,最后满口都是鲜血,话也说不清楚,不时何时就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周围一片寂静,黑暗之中,偶尔有山间蛰虫伏鸣的轻响。她探手摸去,触及自己床铺的锦被,想来应该是躺在床上了。
体内躁动的真元已经平息,强行提升境界实力的后果,已经初现。裴练云内视之下,发现了多处受损的经脉,真元运转晦涩,只能依靠她吞服丹药以灵气滋养。
好在这次没有伤及丹田,只损耗了一些古莲燃灯中的灵力,不然就要动用她仅剩的一粒金焕丹了。
裴练云翻身而起,一摸衣衫,上面凝固的血渍让她皱了眉。
她掌灯,扶着墙走到外间,平日里东方叙都睡在那张铺了兽皮的软榻上。
昏黄的灯光下,闭眼的少年俊美如画,双手抱于胸前,气息平稳,似已熟睡。
裴练云戳了戳他:“阿叙。”
东方叙翻了个身,没有应她。
她站了片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就扯他的胳膊。
东方叙终于拿了正眼瞧她。
“师父醒了?”他凤眸微眯,暗自咬牙道。
裴练云已经把他拖下了软榻:“我去给你化丹液,自己去准备热水。”
她醒来后,念念不忘的第一件事,仍旧是毒瘴对东方叙的影响。
东方叙轻按住她的手,一阵沉默。他本不想理她,可对上裴练云强撑精神的目光,心中万般情绪都被她看的这一眼浇灭。
“水一直热着。”他移开目光。
裴练云给自己勉强掐了个避尘决,浑身清理干净,转头去了丹房。
“我马上回来。”
夜风拂过窗棂,留一室静香。
东方叙泡在浴桶中,对面裴练云缓缓倒入她催化后的丹液后,隔着缭绕水汽,她趴在浴桶边看他。朦胧的光线之下,她发丝松散,凌乱地垂在脸侧,原本白皙红润的脸庞苍白得骇人。
“泡够两个时辰,水凉了自己点火加热。”
屋内的禁制被裴练云一一开启,良久,东方叙再看她时,她再次昏睡过去。
他缓缓靠近她,脸和裴练云靠得极近,却又不完全贴上她的,只凝视着她,伸出舌头,舌尖将她的血全部舔舐,喉结微动,吞咽入腹。
如此这般,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东方叙仰头望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