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身果然凶戾,面对重重血浪,怡然不惧,伸手一抓,便自虚空当中抓出六柄煞气凝结的魔刀,六臂擎动,刀光凛冽,纵横披靡,斩碎重重巨浪,他将身一抖,缠在腰间的玄鳞大蟒当即落了下来,蟒身舒展,化为一座巨大的蟒桥,横掠血河。
他纵身上桥便欲离河上岸,只是叶知秋岂能放他轻易离开,一把取了第二只血葫芦当空一掷,手上法诀变换,那葫芦猛然炸裂,腾起大片血水当空凝聚化为一只擎天巨手拍下。
血手当头落下,如五岳临身,法身仰天咆哮,六臂擎动如风,道道形似月牙,煞气滚滚的刀光连绵不绝的冲天而起,劈斩在血手上,却只溅起层层血花,化作血雨落下,巨手来势毫无减缓。
“嗷!”
伴随着一声愤怒不甘的厉嚎,血手轰然拍落,蟒桥应声溃散,那法身更是如陨石坠地一般,轰隆一声,跌入血河当中,炸起滔天的血花,幸好他身外还罩着一层魔铠,这件噬心老祖用心祭炼的六欲魔相铠虽是被血水腐蚀的坑坑洼洼,破破烂烂,但到底还能起到一二分防护作用。
他急忙挣扎着起身想要逃离,奈何身在河中,周围全是剧毒的血水包围,重重叠叠的暗流漩涡无时不刻在身边撕扯,以至于踉踉跄跄,想要站稳身形都是极为困难,如此下去不出一时三刻,便要葬身在这血河当中了,他如何肯甘心俯首,一声厉吼,将牙关咬紧,顾不得血水灼身之痛,六臂擎动,深入血水,连连划动,挣扎着脱离暗流包围,如离弦之箭,急速游向岸边。
奈何,叶知秋岂能叫他如意,第三只血葫芦已然掷下八卦台,落入血河当中,猛然河水炸开,窜出一条狰狞血龙,鳞甲分明,长须飘飘,长达千丈的龙身隐在河中,翻江倒海卷起滔天巨浪。
叶知秋手持法诀,将手一指那法身。
血龙仰天咆哮,响起震天龙吟,如一道血色霹雳,一头撞在法身腰间,竟是将他撞出了河面,然而紧接着龙尾一卷,将那骨折筋软,七荤八素的法身卷在当中,轰然拍落,直接打入河底。
那法身连遭重击,本来就残破不堪的魔铠应声溃散,四围血水齐齐涌上,法身直面这无穷无尽的消魂蚀魄之力,连连惨呼,奋力挣扎,尽是无用,顷刻功夫,半边身子已然化为浓血。
眼看着便要烟消云散,法身突然浑身一震,残躯轰然炸开,爆起冲天的黑煞将四围血水都冲了开去,霎时形成了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一道遁光趁机从血河当中逃脱升天,在空中露出身形,正是噬心老祖,只是这老魔如今披头散发,七窍流血,带着一身狼狈,漫天血雨仍然在喷洒,落在这老魔身上打的法光嗤嗤作响,摇摇欲坠,显然方才炸碎了法身对他而言,乃是极为严重的创伤,如今就连护身法光都要维持不住。
只是他非但没有败阵之后的沮丧懊恼,反而面露轻松,好似卸下万斤重担。
他翻手取出一道法符,持定在手,嘴里快速的念诵起了一道咒法,旋即咬破舌尖混着一口心头血猛然喷在符上,那符猛然光芒大作,将他裹定在内化为雷光,破空飞天而去,眨眼飞出纯阳山,消失于茫茫天际。
红水阵内,尚有隆隆雷声回响,当中隐隐飘来一句张狂的讥讽。
“小辈,今日之赐,他日再来回报,多谢你助老祖顺利脱劫,老祖去也,哈哈哈哈!”
叶知秋闻言,并不为他言语所动,事到如今,他岂能不知这噬心老祖别有谋划,只需回顾先前,也是能猜度一二,必然与他修炼的魔功有关,这才有舍弃大半道行凝聚的法身之举,只是后来那道助他冲阵离去的法符,明显是那大方山天遁老人的独门秘法,号称寰宇周天,无所不至的乾坤挪移遁法,此老乃是得道多年的旁门散仙,早已避世隐居多年,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那大方山道场更是被他以乾坤遁法祭炼成宝,浑然一体,周游于虚空寰宇当中,就是同道仙人也难以寻得踪迹,不想今日竟是在噬心老祖这等魔道大修身上露了行迹。
叶知秋眉头微蹙,不禁暗暗惊心,虽然早已知晓,群邪围攻纯阳山,幕后必然有势力纠葛,不想先来了个魔道祖师血神魔尊,再有东海旁门散仙极天三圣,如今连证得道果多年的隐世仙人天遁老人也透露了行迹,真是个是搭台唱戏,你方唱罢我登场。
只是涉及到这个层次的斗争,却非如今的叶知秋能够深入细究,毕竟仙凡之隔,如隔重天,眼界高度俱都不在同一层次,即便如此,这些也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只见他眼神坚定,自语道。
“仙人又如何?岂能动摇我护持道统的决心!左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有什么招儿,我自接着便是!”
言罢,调度阵图,挪移入十绝阵的最后一阵红砂阵中。
红砂阵乃是十绝阵中最厉害的一阵,此阵汇聚天地间海量怨憎污秽罪业恶气,专门坏人气运,只需沾上一丝,便要厄运连连,倒霉三年,更遑论阵内尚有按天、地、人三才分三气,内藏三斗红砂,犹如刀兵利刃,风雷起处,飞砂伤人,立成齑粉。
落入此阵当中的乃是百魔山飞云岭神魔洞主勾魂尊者王兴,夺魄尊者李霸二人。
这二人同道多年,早已心有默契,配合无间,而且尽是大修,两相合力,非比寻常,原本就算落入其他阵中任何一阵都能周旋一二,奈何竟是落在这最难熬的红砂阵中,更惨的是二人初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