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蠕动着嘴唇,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
若是他没看错,那团黄色污渍是……
液体?
意识到这,任由一向大山压顶都能波澜不惊的男人,脸色也不大好看。
她说,她会……
她女扮江湖数年,对于男人这些基本常识,他信,她会偿。
就没多余提醒,他相信她自懂分寸。
没想到到最后……
终究……还是他失策了!
若是传出去,堂堂皇朝离三王爷有遭一日会……
望着那堆殷黄污渍,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万分头疼。
不知为何,他心底竟有几分庆幸是在这荒山野岭。
宋楚心底本就万般羞怒,正愁没地方发泄,不知怎的,见东方陵顷头疼欲裂的模样,那胸口的郁结顿时找到了宣泄口,烟消云散。
果然,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比看到死敌痛苦,更令人心旷神怡。
宋楚看着他,眼眸盈着笑,抬步走近,故意装作不解,“我什么?”
“不要靠过来!”东方陵顷此刻却猛地伸手一挡。
“嗯?”宋楚脚步一滞,挑眉。
东方陵顷淡淡瞟她一眼,“脏!”
宋楚愣了半响,突地“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脏……
他竟然说她脏?
她低头望了望底下脚尖上那团污垢……
难得没有反驳。
不可否认,的确是挺脏的。
不然,她刚刚也不会寻遍了四周去找水源,虽说,最终没有找到。
她眸中转着诡异的光,用极轻极轻的声音提醒着他,一脸为难,“虽说撒出来了,可是怎么办?纳兰兄,这是你的身体耶!”
轰……
似被天雷击中。
东方陵顷脸色青白,唇瓣动了动,却是无声。骤地大步上前,两根葱白纤细的手指捏着宋楚也就是“他”的衣袖小小一角,唯恐粘上什么污秽之物,直往一个地方飞奔而去。
***
未时时分,沙漠中的秋季依旧是十分炎热。
黄沙漫漫,广阔无垠,茫茫千里,似乎永远也看不到边。地下的细沙被晒得滚烫,气温随着热度急速上升,大约上扬到了四十度左右,此时站在沙漠仿佛就被熊熊烈火焚烧,使人喘不过气来。
“奶奶的,都快日落了,气温还这么高,真是热死老子了。”
秦暮羽从骆驼背上拿出装水的羊皮袋,打开塞子仰起头正欲喝水,半响也未见一滴水掉下来,他摇了摇羊皮袋空空荡荡,这才发现里面的水早已喝的一干二净,恼火的将那空的羊皮袋往旁边沙漠一丢,转头朝旁边正在寻觅的众人提醒道,“这般漫无边际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没准人没找到,我们就累死渴死在这里了。反正宋少与纳兰白功夫这么高,那龙卷风估计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况且他们之前也入过沙漠,应该不会出事,现在指不定在哪逍遥快活呢,要不,我们先回去歇息一下,待明日在说。”
白里齐看了看天色,点头,“我赞同,这沙漠晚间与白日不同,白日如烈日焚烧,夜间就犹如冰天雪地,简直就是冷热两重的极端,之前出来太急,没带什么御寒的貂衣,若没有极好的衣服御寒,不出一个时辰,我们全部的人定会冻死在这里,这般干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回去在从长计议。”
凌飞飞此刻虽觉得浑身如火在烧,却还忍不住担忧道,“若是我们就这样回去,晚上他们该怎么办?”
“那两个祸害倒是想死也难!”柔媚婉转的声音响起,司空月极为风***的道了一句,他骑在骆驼上,身姿挺拔,红衣随风飘曳,单手撑起一把白色的油纸伞撑在上方挡住太阳,仍是感觉炙热难当,一双勾魂荡魄的凤眼眯着缝,朝身旁蔚蓝衫的俊朗男人问道,“可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白陌泯眺望着远方,眼底掩藏不住担忧之色,“按龙卷风的风速与离去的位置来看,按理说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可是寻了这么久,都没看到半分人影,我怀疑阿楚他们有可能不在这沙漠当中,而是被狂风卷入到了另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他曾在九洛图锦帛中见过。突,他神色一顿,温声道,“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侧首看过去,不由得全吊起了心眼,那是一副怎样的盛世奇景。
遥远的沙漠里,突然出现一个偎山傍水的村庄,屋舍参差不齐,错别有致,锦花万里,小孩齐聚一处嬉戏玩闹,村庄里面有一条清澈的溪流,碧水荡漾,有各种各样的鲫鱼争先跃出水面,舟楫横渡,渔民垂钓。
可是大风一起,景象全然消逝,紧接着又转化为另一番景象,时有云气缠绕,如宫室、台观、城堞、人物、车马、冠盖,空中楼阁,历历可见。
秦暮羽失声大叫,“幻影迷楼,是幻影迷楼!”
凌飞飞喃喃出声,“好漂亮啊,就跟人间仙境一样!”
“想不到这个鬼地方还有如此奇景。”司空月狭长魅惑的勾魂眼微微挑起,因太过于专注眼前美景,未曾发现身下的骆驼不知为何开始出现***动,似乎极为狂躁不安,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似乎在催促着他们。
不仅他的如此,身旁所有的骆驼都是一样。
“奇怪。”白里齐发现异常,他温顺的抚摸着身旁坐骑的绒毛,问道,“追风你怎么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一向沉默寡言的白陌泯显然也注意到了,“大家听,四周是不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