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郁城机场,两位地勤分别拉着唐季迟和袁妍的行李箱,亲自送到了入境边检才离开。
一个月前那场金融风波余威仍在,今天早晨,随着飞机降落,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已然登出了最新消息——town氏新任执行总裁力挽狂澜,凯旋而归。
自此,算是一战成名。
不少记者拥堵在机场门口,带到那个衣着考究,气质斐然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时,所有人都沸腾了。
即使在汹涌的人潮里,唐季迟的举止仍旧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优雅,步履稳健不失笃定,款款而来的姿态,当真配得起“凯旋而归”四个字。过了今天,郁城的女人们大概又要多一个“老公”了。
当记者的,向来最会见缝插针,即使周围几名保镖竭力把自家总裁和总裁秘书护在中央,却还是有人插空将话筒伸到了唐季迟的面前,“唐总,请问这次埃克斯集团的资金为什么突然缩水?您又是如何化解危机的?”
袁妍巧笑倩兮地拦下,“你下一个问题是不是问我们总裁此刻有什么感想?抱歉,这是机场,不是颁奖典礼,你们想问的问题,只要稍稍留意近期金融专家的品评,都能得到圆满的解答。”
埃克斯集团此次资金缩水一事,在国内乃至欧洲都掀起了不小的热潮,许多金融学院甚至以此命题考试。
看似风光完胜的背后,只有当事人才明白这一个月来的辛苦斡旋。
袁妍是亲眼看着身旁这位年纪不大,行事却利落果决的总裁是如何一步步改变原本僵持的局面,化被动为主动,最大限度地拯救了集团的。
town家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她不止一次在唐季迟身上看到了那种背水一战、要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气势。
有记者继续问:“有些保守派认为,唐总此次还击的力度太大,也许会适得其反、后患无穷。请问唐总是怎么看待这个观点的?”
袁妍眼皮一跳,他所问的正是她心中的疑惑——唐季迟,其实,并不是这样不留余地的人。
他这次怎么了呢?
男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好像在周围的一片喧闹中,只听到了这一个问题。
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他沉静的嗓音:“面对强劲的对手,不认真一点,未免太不尊重对方。况且,若非这次我赌上了全部,根本没机会知道,他其实……也不过如此。”
记者不禁一怔。
唐季迟淡淡一笑,“这只是个开始。”
什么意思?众人面面相觑,已经把对手逼得快要走进死路,才只是个开始?
英国是town家的地盘,但郁城,毕竟不是他一家独大的地方。
而唐总话里的“他”,指的又是谁?
一些敏感的记者瞬间抓住了卖点,遗憾的是,他们还没来得及问,那高大挺拔的男人便在保镖的护送下乘车离开了。
*
从江临的公司出来后,段子矜径直去了医院。
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守在门外,或许是傅言早有吩咐,见是她,便没有多做阻拦,直接放了进去。
米蓝正坐在窗边折纸,午后的阳光倾了一身,远远看去,大有美人如玉的耀眼斑斓。
“米蓝。”她叫她。
像是想什么事出神、突然被打断受到了惊吓一般,窗边的女人手一抖,还没成型的千纸鹤掉在地上。
她不动声色地捡起落在地上的千纸鹤,“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段子矜放下包包,“我刚去找了江临……”
她的话故意说了一半,米蓝却不紧不慢地笑笑,“你不用卖关子,我都懒得问结果。”
上次在商场里,她可是亲眼见过那个男人对子衿是如何维护的。
段子矜的眉头皱了皱,看向病房紧闭的门,“外面那两个人是?”
“傅言让他们看着我。”米蓝眼里划过一抹刺人的嘲弄,“他不让我出去,估计是怕我趁机跑了。”
段子矜眉间的结拧得更紧,“他已经知道你打算偷偷离开了?”
“应该不知道吧。”米蓝把折好的千纸鹤随意放在了手边的茶几上,“防患于未然么,他傅总的手段素来是出了名的高杆狠辣,他想抓的东西,没有一件能从他手里逃出去。”
段子矜端详着她放在茶几上的纸鹤,边角被压得很死,折纸人手上用的力气可见一斑。
“离……做手术,还有多久?”
米蓝抚摸着扁平的肚子,语调平静得令人心惊,“还有十天左右。”
这孩子——或许连孩子都称不上,只是个发育未完全的胚胎,在她的肚子里也不过存活了三周半。要不是门外那些被傅言刻意吩咐过的、专门限制她行动的保镖时刻守在那里,有时候她甚至会忘记自己已经是一名孕妇了。
段子矜顿了顿,“十天,《倾城》不可能在十天之内拍完,傅言也一定不会允许你大着肚子去拍戏。”
米蓝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嗤笑一声,“如果他真的这么想杀死这个孩子,拍戏时出了什么意外,不是还省得他动手了?”
段子矜沉默了许久。
“米蓝,你知不知道傅三有洁癖?”
傅三?米蓝意外地扬了扬眉。这个称呼倒是很新鲜,至少在圈子里,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叫他。
段子矜和江临认识的早,与傅言他们自然也早有交集,那时候江临、邵玉城他们一直是这样叫他的。
傅三这个人给她留下的最深的印象,除了阴险深沉外,当属他那鬼见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