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居然!居然揉自己的脑袋!
天!这是!这是调戏良家妇女!
鸾歌只觉脑袋发懵,连带着面颊到耳根都烧的生疼。
“完蛋了,肯定是太阳晒久了,皮肤晒伤了。不行,得去洗一洗压压惊,哦不,好涂药。”
慌乱之中,鸾歌已然开始自言自语。回过神来便直奔屋旁的温泉,甚至连换洗的衣服也忘记带,便一头扎进了池水中,在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来。
晚上云婉送饭来的时候。鸾歌的脸依旧红扑扑的,像极了熟透的柿子。
“这是怎么了,脸怎得这么红?”
瞧见鸾歌从面颊一直到耳根都变得通红,云婉皱了皱眉头,然后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探问:“我瞧瞧是不是中暑。若真是如此,只怕得让主子开点药,不然明日里我们都下了山,留下你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鸾歌正要说没事,却见云婉疑惑道:“额头并不烫,看来并不是中暑。可是脸还是红的厉害……”
收了手,云婉又道:“这样吧,待会儿你同我一道回听香水榭,还是让主子看看稳妥些。”
一听这话,鸾歌的脸越发红的厉害。生怕舒阳再做出那样的举动来,只得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只怕是今天太阳晒得太久,皮肤有些伤,养一养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她的心思不好与人道出,只能找出这样蹩脚的借口,可是看在云婉眼中就像是生了病却怕吃药的孩子,因此她不由戳了下鸾歌的脑门。笑道:
“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怕吃药苦,才这样推推阻阻的!可是你得知道,女儿家最重要就是这一张脸。可万万不能毁了去,大不了让主子帮你弄些外敷的药,总比你这样强撑着要好得……”
说着云婉似是想起什么,猛地闭上嘴,不再言说。
听着云婉哄小孩般的话语,鸾歌还是有些不自在。
兀自思量着。她没有留意到云婉后面的那些话,自然也没有觉察出云婉自知失言后倏然静言的举动,更也没有觉察出今日云婉待她,比平日里更加热情熟络。
今日沐浴之后,她站在高镜之前仔细地打量着其中的女子,虽说面容已经隐隐有长开的迹象,可却依旧是稍显稚嫩。
长久以来,因为借人之身,她都懒得去仔细端详这一副面容,直到今日,她才发现,那镜中的人儿,也只是一个才十四岁身量的女孩儿。
虽不是倾城之姿,却也是皓齿明眸,自有一种清丽爽然,尤其是那一双凤眼,更像是会说话一般,将整张面孔霎时点活。还有鬓角那两缕白发,不仅没有显出老态,更像是女童的簪花流苏,从两鬓垂下,为她增添了几分别致的风采。
想到这里,再念及自己这些日子来所思所想,鸾歌不由失笑。
或许自己那时与小衍共度的时光,才是这个年纪该活出的姿态。而后来与五州兵马赶赴帝都之时,那智近乎妖的早慧,只怕反倒会让人觉得奇怪吧!
那么如是说来,舒阳今日对自己那般,是不是也只是当自己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孩童,而自己潜意识里,也只是将他当作唯一的亲友来依恋?
就像自己和小衍之间一样,哪怕是单纯的姐弟之情,也会很轻易的因之生妒,因之生护,会因之惶恐,也因之患得从而愈发在意……
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又或者爱情,都是一样由人而出,所以自己那样的心思,是否也不尽然就是对洛天变了心对不对?
想到这里,鸾歌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糟糕了。
“快吃饭吧,待会儿与我一道去见主子。”布好菜,云婉将筷子递给鸾歌,这才坐了下来。
“唔。”想通了的鸾歌听到这话,脸又红了红,却只轻声的应了一下,便埋头扒起自己的饭来。
如果事情真的是自己所料想的那般,那自己的忧心看来就是自找麻烦了……
所以,其实不管怎样,还是不要想太多,虽有重担在肩,却仍旧不阻碍活得单纯自然,活得快乐自在是不是?
这样想着,鸾歌很快便换上了一副好心情,面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舒阳自然不会想到,自己一个简单的摸头动作,便轻易解决了鸾歌困惑好几日的疑问,平复了她的心情;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举措,不仅改变了鸾歌再一次醒来后的人生态度。也让她回复了最本真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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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香水榭内,舒阳伸手在鸾歌的面上探了探,这才笑道:“没事,只怕是你白日里日头晒得久了。热气一直没有散下去,才会面颊生红。况我瞧着如今已然颜色如初,面上的皮肤也并没有晒伤,不用涂那些药的。”
似是想到什么,舒阳又顿了顿。从一旁取过纸笺,道:“不过你老是在日头底下晒着,日子久了也不行,万一哪天晒得久了,且不说伤不伤到,变黑总是会的。我与你写个方子,你按照上面说的做成药膏涂在面上,不管你再怎么晒都保证肤色如初,也省得你之后下山黑地我们都认不出来。”
“噗,主子你说这话可真是找打。哪有这样说小姑娘家的!”一旁的云婉不由笑出声来,嗔声道。
“正因为是小姑娘,才要多注意知道吧?万一真晒黑了白不回来可别哭喊着闹腾。”不知为何,舒阳心中似是难得舒畅,竟与云婉开起了玩笑,反倒弄地鸾歌有些赫然。
这下子,鸾歌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