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了整整半个多月后,终于得了片刻休息,温奕柯独自一人坐在办公椅上,偏着脸紧紧地按压着眉心,他平视着落地窗,心思却不在这儿。
这半个月来,也不是没有回过家。
每每处理完公事,到了夜深人静应该赶紧休息的时候,他总会想起她,想抱她在怀里,什么也不用说,只是蹭蹭也好。
事实上他的确回了去,可深更半夜,她家的灯早已熄灭,每当他站在家门口,想象着她裹了被子安静熟睡的样子,都想立刻进去。
可他不会吵醒她,更没有钥匙。
一想到钥匙,某人价值千金的大脑就开始就着这个问题思考起来,比如他能不能拥有家里的备份钥匙,比如何时才可以开始合法同居,等等……
假如不久的将来他们住在一起,他就会在每个疲累回家的夜晚看见她,即使她已经睡着了,也可以拥着她轻轻抱抱,有时候一个人久了,当怀里有了人,那种温暖的契合,就再也放不开。
想到美好的未来,他整个人神情都柔化了许多,以至于手机铃声响起,快断时他才听见。
一接起,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以及说出口的话,让温暖散去,瞬间跌落谷底。
他夺门而出。
……
一路飙车到医院,急急忙忙冲进去的时候,老爷子已经结束了抢救,他喘着粗气站在外头,视线里是并排坐在椅子上抹眼泪的靳姨和乔明鸢。
乔明鸢一见他来,立刻抹抹眼睛走过来,语气还是哽咽,根本无法控制情绪。
“爷爷刚才好好在散步……突然……突然就晕倒了……我和靳姨送他过来……医生说是突发性脑溢血……很危险……”
一想到方才的惊人意外,那惨白的面容,乔明鸢哭的更是停不下来,即使已经知道老爷子暂时脱离了危险,也还是抽抽搭搭。
从她的话中,温奕柯大致了解了事情经过,他默了一瞬,绕开乔明鸢至靳姨面前蹲下。
“靳姨,”压得轻轻的嗓音,似是怕吓坏了这个年过半百的女人,“没事了。”
名为靳姨的女人还在抹着眼泪,哭了太久眼睛都肿的不成样子,她抽了几口气,露出安心却又难看的笑容。
“没事了,嗯,没事了……”
温奕柯心中难受。
老爷子已经被转到了病房中,因为情况不太好,温奕柯直接给安排了最好的病房以及护士等,现下老人就躺在里面,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楚,心跳还算平稳。
温奕柯没进去,就在外面和医生聊天。
“之前就说过,老爷子的身体近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医生叹息,身上还穿着无菌服,“这次的脑溢血来的很突然,但却也是意料之中。”
温奕柯沉默。
“老爷子年纪大了,按照现在情况来看,并不适合开刀,最好是采取保守治疗,这样会比较好。”
聊了会儿,医生还有别的事情便先走开,温奕柯靠在门口,门上的玻璃窗让他清晰看见里头靳姨正握着老爷子的手,不断地在说话,而乔明鸢就在一旁,眼泪掉的停不下来。
忽然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连带着半个月来未好好休息的疲惫,一同铺天盖地而来,脑子里眩晕一片,他靠在洁白的墙上。
突然就特别想她。
手已经下意识摸了手机拨出电话,当听到那欢快又轻柔的“喂”时,他只觉所有的疲累所有的难过都消散而去,干涩的唇角微微弯起。
“在忙?”
蔺曦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才答道:“没有。”
“嗯,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声音极低,微微暗哑,“我叮嘱的都有乖乖做到么?”
“嗯!”
她有每天好好吃饭,有晚饭后散步一会儿的好习惯,也有细心照顾阿玛和福晋……但如果有他陪伴,那就更好了。
“外卖是绝对不能吃的,晚饭后散散步能帮助消化,晚上早点睡,手机电脑之类的少玩一点,辐射对身体不好,还有阿玛和福晋,不用太宠它们,该学的该纠正的还是要教……”
走廊里很安静,唯有狗狗或猫猫走过的脚步声,她缄默地听着,倏地敏感抬起头。
“温奕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头声音一滞,更让蔺曦肯定了自己突如而来的感觉,她放轻了呼吸,咬着下唇。
“是公司出了什么事么?还是哪里有问题,你告诉我……”
温奕柯顿住,那难耐的冲动在此刻喷涌而出,他知道并不应该告诉她,他知道不需要让她也跟着一起难过,可……
他想要见她,不管以任何方式,在任何地点,想要抱一会儿她,汲取她身上的温暖。
于是——
“爷爷生病了,在医院,你来看看他,好么?”也来看看我。
一听那开朗活泼的老爷子生了病,蔺曦立刻往外走:“具体在哪里?”
温奕柯说了医院、楼层和病房号,便静静挂断了电话,他开门进去看了看爷爷的状况,确保无事才下楼,站在医院的大门口接她。
他站的笔直,手插/在口袋里满是手汗。医院门口有形形□□的人经过,其中不乏烟雾缭绕,他顿了会儿朝旁边走去,回来时手里竟多了一包烟。
在刚开始上任温氏总裁时,压力大的连着很久没有好好休息,那时候年轻气盛,即使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和数不清的饭局,他也能从容应对。也是那时候学会的抽烟,每当夜深人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