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夸她?还是说算她倒霉?
“我可也以明白告诉您一声,我是不会背叛世子爷的!您不用枉费那个心了!”宁春草说的斩钉截铁。
晏侧妃却笑意盈盈的看她,“你不是急着出门么?世子爷同几位皇子一起去了西山猎场狩猎,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宁春草闻言,心头一阵绝望。十天半个月,她会不会就已经死在自己的梦里了?
“况且,我何时要你背叛世子爷了?睿亲王府荣辱一体,他是睿亲王府的世子,也是王爷的唯一子嗣,我为何要做不利于他的事?”晏侧妃认真看着宁春草问道。
这话到真叫人一时间无法反驳。
晏侧妃见宁春草不说话,倒也不着急,仰身靠近椅子里,垂着茶碗中的茶汤,咂的有滋有味。
如今着急的不是晏侧妃,而是宁春草,她终是忍不住,皱眉问道:“您究竟想让我答应什么?想让我做什么?”
晏侧妃咣当放下茶碗,“这话,你早该问了。”
宁春草抿了抿嘴。
“我想让你改变世子爷。”晏侧妃说道。
宁春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声音里满是嘲讽,“是侧妃您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太高看了我?我不过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侍妾,改变他?”
晏侧妃也不生气,眼眸深深的看着她,脸上端着的表情高深莫测。
宁春草皱着眉头,“您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是在同你玩笑?”晏侧妃淡淡盯着她,“虽然先祖有规定,皇室亲眷不能直接参与朝政,只受封地食邑赏赐。可世子爷如今这事态长此以往下去,他这一辈子,也就难有什么作为了。若不加收敛,甚至哪日真惹恼了圣上,没有了圣上眷顾……后果,你可以想象。”
“您说的都对,”宁春草连连点头,“可我做不到啊。”
晏侧妃连连摇头,“我以为,这世上的事,只分为两种,不想做成的,和能做成的。你不试一试,怎就知道不行呢?”
宁春草紧皱着眉头,思量着自己的处境,和这般处境下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她觉得这世上的事也只有两种,对自己有利的,和对自己不利的。这件事看起来,是对自己没什么坏处吧?
“皇亲受朝廷供养,不该理所当然平白享受,而什么都不做。也该饱读诗书,亦或练就一身功夫本事,以图有朝一日,能够报效朝廷,报效圣上。混吃等死的日子,有什么意思?”晏侧妃看着宁春草,眼神和语气都格外的真诚。
她的话,倒是叫宁春草分外的惊讶。原以为晏侧妃和世子爷的争斗,是后娘和嫡子的勾心斗角,不曾想,晏侧妃竟有如此深刻的见底?如此崇高的品格?
晏侧妃看出她心下狐疑,“你也不用着急,不若答应了试试。倘若我向你打听世子爷的私事,打听他不愿让你告诉我的事情,你随时可以反悔。我什么都不问,我只看世子爷有没有变化,有没有向着我希望的方向成长。如此,算得公平吧?”
“如此,你就能让我出府?”宁春草问道。
晏侧妃眯眼看了看她,似乎对她的问题有些失望,不过仍旧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宁春草连忙点头,“那我可以答应你试试。不过,至于效果怎样,我可不敢保证,您比我了解世子爷的性格。”
晏侧妃勾着嘴角,“既然答应,就要全力以赴,你有没有努力在做,还是瞒不过我的。”
宁春草心头一紧,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这些事都是可以从长计议的事情,而困扰她的梦境却是等不得了!再等下去,说不定命都要没了!
晏侧妃倒是言而有信的人,见她答应下来,立即吩咐了人给她备车。
宁春草上了马车,吩咐去延庆观,心头惶惶却又送算有些安慰了。
马蹄踢踏,马车出了睿王府大门,风卷起车帘,她不经意往外一看,却是瞧见了一个有些面熟的脸。
车夫也瞧见那人,显然是认识,放慢了车速,向那人问安,“瑢郎君安好,您怎么在这儿啊?我家世子爷不在府上!”
这么一声招呼,叫宁春草想起了他。
那日她拒绝陪嫁,被世子带回睿亲王府之时,一直陪在世子身边的就是这位小郎君,景瑢。
景瑢听闻车夫请安,倒是立即抬手拉着广袖,挡住脸,“快走快走,你没看见我,我也没看见你!”
车夫一愣。
车里的宁春草为自己的事紧张之余,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景瑢寻声望来,瞧见车帘里头宁春草的半张脸,连忙又小跑追着马车,“停车停车!”
车夫被弄得不知所以,询问了宁春草,才仓促把车停下。
“你,你是那个,那个什么草?”景瑢在车外气喘吁吁的问道。
宁春草半挑着车帘,颔首道:“奴家还有事,郎君有什么吩咐么?”
景瑢左右看了看,抬着广袖挡着脸,低声道:“能让我上车说么?”
“这……不方便吧?”宁春草拒绝道。
景瑢却已经不管不顾的爬上马车,推开车夫,进了车厢。
宁春草皱眉,满脸防备,“郎君这是什么意思?”
“嘘!”景瑢让她小声,自己更是压低了声音,“我带你去见景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