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看孙岳扬这般气质不凡,就知道应该不是普通人,透过他和赵文茵的交谈,
也猜到两人的关系应该匪浅,
“家属尽量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好好安抚一下,”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医生也不愿意给病人注射镇定剂,因为这种药物对人体的伤害真的很大。
“我恨你,更恨我自己,要是没有当年那件事,我也不会怀上儿子,那么他也不用受这么多的苦,孙岳扬,你让我去死,只有死了,我才能心安............”
赵文茵说着,又朝着病房的墙壁上撞去,她得抑郁症,在得知莫锦出事之后,
很快就复发了,而且愈演愈烈,现在的她,满脑子只有对儿子的亏欠,
内心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赵文茵,你快去死吧,你这种人怎么配活在世上?
要不是你,你儿子怎么会被炸死?是你,都是因为你,爱上刘震烨那个人渣,你快点去死,
这样才能告慰莫锦的在天之灵!
“文茵,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心力交瘁的孙岳扬,死死的抱住了赵文茵的肩膀,
不让她在继续自残的行为,并且试图唤回她的理智,
“儿子会出事,和你的关系不大,是我,都是我的原因,是我在官场上树敌了,被人打击报复了,工厂附近,被人埋了大量的炸弹.........”
孙岳扬觉得,自己才是最应该下地狱的那个人,不仅害了最爱的女人一辈子,现在还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啊!!!...............”赵文茵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来,她挣脱了孙岳扬的禁锢,然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捂着自己的耳朵,双眼再度留下了悲痛的血泪,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们!我们才是该死的人.........”沉重的心理负担,让赵文茵的心理彻底崩溃,原本深受重伤的身体,终于经不起她得折腾,她得身体力气不足的下坠,如果不是孙岳扬及时扶助她,可能就直直的栽到地上去了,
孙岳扬小心翼翼的将赵文茵扶到了床上,然后帮她把被子盖好了,
没了力气的赵文茵,目光呆滞而无神,她就那么看着病房雪白的天花板,
仿佛这个世界,在和她无半点关系,只是,她眼底的血泪,还在继续,沉默的,
汹涌的,缓缓落下。
“家属,病人的手术进行的十分不顺利,目前正在抢救,这个是病危通知书,麻烦签一下!”
管家颤颤巍巍的接过了赵振坤的病危通知单,犹豫了好半天,才在上面签字,
这还只是开始,赵振坤的整个手术过程,医生一共下了五张病危通知单,
可见这场手术,对于老人来说,有多么艰难。
“孕妇伤口出现感染,而且出血不止,要是再不把孩子拿掉,怕是她撑不了多久了!”
“不行,孩子不能拿,拿了我们都活不下去了!大家打起精神,尽全力救她们母子的命,就是在救我们自己的命,不然莫子轩肯定会弄死我们的!”之前接电话的那位医生,拧眉咬牙鼓励着他的同事们,他的内心很是担忧,豆大的汗滴,顺着他的额头,滴到了他的脸上,
都没有时间去擦拭,他从医接近十年,从来没有哪台手术,让他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
手术台上,赵攸宁俨然已经不复昔日的神采,她光洁的额头上、白皙的小脸上,
全是深红色的血印,她安安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双清澈的眼眸,紧闭着,
血色尽失的唇,也微微抿着,即使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她的眉头,
也都是微微蹙着的。
在医生们尽全力抢救她的时候,赵攸宁却在恍惚之间,陷入了一个深沉而冗长的梦境,
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些和莫锦在一起的时光里,
“莫哥哥,老师说下周末要开家长会,我没有亲人在美国,你能不能代替我的家长去参加?”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赵攸宁穿着一条漂亮的花裙子,坐在秋千上,边吃着冰淇淋,
边看着正在读剧本的莫锦问道,
“不能,”彼时还是大男孩的莫锦,虽然目光在手上的剧本上,但其实根本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整颗心都在不远处的女孩身上,
“为什么不能?”赵攸宁激动的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然后迈着不是那么优雅的步伐,
走向了他,
莫锦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孩,阳光下,她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洁白的贝齿咬着冰淇淋的勺子,模样甚是可爱迷人,
“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自然不能出席你的家长会,”
那个时候,赵攸宁不明白莫锦的心思,
男孩心里想的是,我是你未来的老公,我们是平等的夫妻关系,
所以她的“家长”会,他肯定不会去的。
“你就冒充我哥哥好不好?你要是介意,我就跟老师说,你只是我的远房表哥,不是我的亲哥哥,”
腹黑的莫锦,听完她说的这段话后,想的是:远房表哥也是近亲,不可以结婚!
“不好,”面对他的再次拒绝,赵攸宁彻底的不淡定了,女孩撇了撇嘴,
清亮的眼底,蓄满了泪水,她就这么看着他,大有莫锦要是不答应,
她就哭给他看的意思,
“怎么哭了?”莫锦将手上的剧本放在了一边,然后起身,略显无措的低头看向了他,
眼神里尽是怜爱,他伸手了手指,温热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