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已准备妥当,只待主帅就位的一万将士誓师出发。
这一万将士分别是奋、耀、练、显四武营中抽调精锐三千;敢、果、效、鼓四勇营抽调三千人;立、伸、扬、振四威营抽调三千人;另有一千神机营将士身配长短二枪,携带便携式火炮跟随大队出发。
全军一万人马自带三日干粮,轻装上阵,快速疾驰前往大同。
这次誓师规模算不得宏大,只有礼部几位官员出面主持,皇帝连面都没露。对外宣称龙体不适,实际上是为了迷惑李敏一党。
三日后,疲惫不堪的大军准时到达宣府,宣府总兵张安亲自出城十里迎接。这样的待遇,在大明历史上都是少有的。
如今张儒爵位不在身上,只不过是一个临时被启用的将领,根本就不需要张安这个总兵出面迎接。
九边重镇之中,张安这个镇字头将军,可谓无人能敌。这也是为什么皇帝朱佑樘和朝臣在对待张安的态度上那般暧昧。
张安奉命镇守宣府,早在成化年间便立地起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踏出宣府半步,除非安死头落。
这样的情况下,张安愿意听候调遣,那么他就能够出宣府,因为事情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如果张安不愿意出去,就是皇帝的圣旨,他都可以不出去。否则他直接拿出在先帝面前的誓言说事,谁也不愿意担一个不敬先皇的罪责。
“文轩,好久不见。”张安给了张儒一个熊抱,笑呵呵道。
张儒拿手捏了捏张安膀子上的肌肉,笑道:“张帅身体不减当年呐!文轩早已不复当年轻狂时,还能劳动总兵大人相迎,可真是莫大的荣幸。”
张安眼睛一瞪,抬手一巴掌打在张儒肩上:“你说咱爷俩是不是还得这么酸不拉几的寒暄下去。你不嫌不舒服,我这大老粗可舒服不到哪里去。”
“行,不说那些没用的了,走着。”二人并肩而行,一同跨上马背,并绺朝宣府关城走去。
走了没多远,张安便问道:“你这一路可够辛苦的,朝廷怎么舍得用你为将了?我还以为会是朱永衲老匹夫过来呢,没想到过来的是你这小子。”
张儒苦笑道:“张叔客套了,小子在京城的日子过得如何,信中早有提及。你就别拿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来寒碜我了,我是没什么选择的可能性,要是能选,鬼才愿意来这苦寒之地受罪。”
“说你小子不厚道就是不厚道,朱永那老家伙也不见得有多厚道。他跟我年纪差不多,老子天天在边关受苦,也没见老子说身体不行,他再京城享福,反倒是学会叫苦不迭了。那帮酸书生的毛病,真个要不得。”张安看似随意,实则有意的说了一句。
张儒道:“不管怎么说,保国公这份情,小子还是要承的。这不,要不是保国公称病不出,也轮不到小子跑这里来啊!我要是不来,你可就骂不到我咯。”
张安没好气道:“狗屁,老子真要是想离开宣府,难道还有人会说不成!五军都督府那帮兔崽子基本上都是我和朱永带出来的,我就不信他们会当白眼狼。就算他们在京城沾染了那帮酸书生的迂腐之气,老子要是会京城,他们还得老老实实叫一声将军。
倒是你小子,有事没事都是一口一个张老头的叫,小心老子哪天发飙,让宣府十万将士把你皮给扒了,挂旗杆上去。”
张儒一拨马头,离开张安两个马身的距离,一脸害怕道:“我都混成这鸟样子了,您可不能再欺负我。”
张安投过一个白眼,不屑道:“你小子鬼机灵这么多,还会怕京城那帮只知道掉书袋的老不休,今天的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张儒讪笑不已,调转马头回到原位:“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张将军也。前段时间过得挺惨,门前冷落鞍马稀,就差没嫁做商人妇了。还好一想到您的音容笑貌,小子硬咬着牙挺了下来。”
张安扬起马鞭,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唿哨,发出锐利的声音。他大嘴一张,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你小子可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给老子安分点。还他娘的音容笑貌,老子还没死呢,你就等着回忆老子的音容笑貌了。”
这也就是张儒说这话,要是换一个人说这话,张安说不定早就鞭子抽过去了。他看这个年轻人对口味,对方挡痪幸桓瘢跟他有很大的相似之处,。看到张儒,他就像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所以对张儒根本就生不起气。
加上前段时间京城的动乱的确是搞得轰轰烈烈,尽管他相信张儒有这个实力去搞定,却也着实担心了不短时间。
故而哪怕是张儒说错了话,张安也没法生气。
恶人回到宣府关城,城门口数百骑兵手持腰刀,腰杆笔挺的坐在马背上,才刚看到这二人的身影,那些边军就已经举起了腰刀致敬。
张儒本事如何,最清楚的莫过于曾经被他抽调前往大同前线的三千宣府老卒。一战之后,三千老卒剩下三成,这三成人,回来之后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宣扬张儒的善战。
是以,不管是件过还是没见过张儒本人的边军,特别是宣府边军,很多都对张儒十分崇拜。
那是一种弱者对强者的崇拜,跟张儒的爵位和官职没有半点关系。
边军苦,拿着比京军要少的进项,做着掉脑袋的事。
边军善战,就算是京军中最为骁勇的奋武营,在战场上,也未必经得起边军精锐以惠和的冲击。
边军良莠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