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张了张嘴,啥都说不出来。
崔克己微微皱了皱眉头,手指在他身上快速点了几下,然后张儒才嗯的一声恢复说话能力:“哎呦,痛死我了。”
“还知道痛,当初决定惹万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想想结果。”崔克己啪的一巴掌打在张儒脑袋上,冷着脸道。
他语气很冷,可那话里面却充满了慈爱。
张儒嬉皮笑脸道:“师父,不是有您老在嘛,反正也出不了什么事。”
“学艺不精还敢班门弄斧,回去之后好好给我练,下次再这么狼狈,为师可不会出手相救。”崔克己冷冰冰的站起来,乜了牟斌一眼后,转身离去。
张儒扶着牟斌进了一家客栈,等到牟斌身体缓过来之后这才离开。自始至终,张儒都没理会那个叫王尚彬的白衣士子。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很快,两个月就过去了。
崔克己时不时会让人督促张儒的进境,每次派来的人都比前一次的要强一丝,张儒若是胜了还好,若是不幸败了,那面对的将是崔克己的亲自教导。
谁能想想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背着一百斤的铁沙子在偌大个紫禁城内飞奔如虎,谁又能想象入了初秋之后张儒还要在冰冷的泉水中浸泡两个时辰才能打着哆嗦**睡觉?
好在宫中药材不缺,有崔克己书写的药方,加上宫里的名贵中药,两个月内张儒虽然过得十分辛苦,倒也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每天他读书的时间少了,练武的时间多了,唯一每天雷打不动的就是去给住在仁寿宫的周太后请安。
这日,卯时起床围绕着內宫跑了一大圈的张儒沐浴完毕,急匆匆跑去给太后请安,路上走得有些急,在接近仁寿宫的时候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哎呀!”那被撞的人竟然是个女子,被莽撞的张儒撞飞之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紧接着,不等张儒将地上的女子扶起,周太后的声音就从一旁的亭子内传了出来:“小夭,怎么了?”
而后,一个脑袋从茂盛的灌木丛中钻出,赫然便是满面赤红的朱佑樘。
他朝不知所措的张儒眨了眨眼睛,小跑着将地上大概十二三岁的女子搀扶起来:“虎子,你可来晚了。”
张儒指了指自己脑门上的汗珠,又指了指那被朱佑樘搀扶的女子,心道我若不是来晚了,哪里会撞到这小姑娘。
“皇祖母,没什么事,虎兄来了,不小心撞了小夭。”朱佑樘不怀好意的看了张儒一眼。
这眼神张儒熟悉无比,每次自己在井里泡着的时候,朱佑樘往下面扔毒蛇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他心道一声不好,正要开口,却见花白了头发的周太后已经走出了凉亭。
看到张儒有些羞红的脸,还不算太老的太后揶揄道:“小猢狲,你今日可迟了不少啊!”
来了大明数月,这位老太后是对自己最好的人,自己没有朱家的血脉,她老人家却真心当自己是孙子看待。
是以,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在周太后面前,他总是毕恭毕敬的。
张儒涨红了脸想要解释,朱佑樘大叫一声:“呀,都流血了。”
顺着朱佑樘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被唤作小夭的小姑娘手掌一片殷红,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白色丝巾。
这下,张儒更不好意思了,他知道自己的力气,莽撞之下将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撞飞,只受了这么点小伤算是那姑娘命大了。
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让他心中瞬间多了许多罪恶感,焦急之下,他几步凑到那小姑娘身边,不顾身份的抓起了小姑娘的手。还没来得及将怀中的金疮药逃出来,那柔软的手掌就迅速抽了了他的大手。
他愣了一下,拿金疮药的右手僵在空中。
周太后嗔道:“小猢狲,小夭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你也是个半大小子了,怎的一点分寸都不知晓。”
朱佑樘在一旁添油加醋:“我看虎哥是动了春心了,瞧他看小夭那眼神,都快直了。”
张儒瞪了朱佑樘一眼,而后朝满面红云的小夭拱了拱手:“小夭姑娘,实在抱歉,张儒梦浪了。”
周太后挥了挥手:“好了,也没什么大事,兰儿,为小夭上药,他那药可是崔克己那小混蛋自己配置的,比御医的药还有效。”
伺候了周太后四五年的俏丽小宫女马上接过张儒手里的药瓶,跑到一边为小姑娘上药。手指触碰间,小兰如触电一般缩了缩,然后才翘着兰花指接过药瓶。
这一切,都被周太后尽收眼底,偏生当事人张儒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挠着脑袋自言自语:“我又不是老虎,干嘛这么怕我。”
周太后朝张儒招了招手:“小猢狲,过来,让奶奶看看。”
张儒愣愣的走了过去,在周太后那灼人的目光下,显得极为不自然。
“跟奶奶说说,怎的就来迟了?”周太后抓住他迟到的事情不放。
张儒神色稍显慌张,嗫嚅道:“奶奶,没什么,虎子就是起来迟了。”
周太后不太相信的问:“真的?你可不要骗奶奶。”
张儒干笑道:“怎敢欺骗奶奶。”
周太后勃然作色:“好个小猢狲,现在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了。奶奶可是听说,你昨夜有些身体不适啊!”
张儒大惊,很不好意思的瞥了朱佑樘一眼,他昨夜的确身体不适,这是这身体不适却是难以启齿的身体不适。
难道要他当着几个正值二八芳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