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然――”
她惊得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可烈酒太猛,她的脑袋晕沉的更厉害,双手撑在桌面上,才得以稳住身形。
李初然没有说话,那双深邃的星目如寒冰一般冷凝的望向季临客,“断肠,还是蛊毒?”
断肠,是天陈国一种特有的毒药,由一种断肠草制作而成,它的毒如名,服用了断肠的人,会有寸寸断肠,腹内疼痛不已的感觉。
但只是生不如死的痛,却是痛不死。
类似于,女子来月事的时候,那种生不如死。
不过,当断肠份量多的时候,可以置人于死地。
百里连儿不敢置信的看向季临客,那个至今笑的温润如玉的男人。
季临客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笑的极是和蔼可亲,“原来你知道,这是场鸿门宴啊。”
难怪他左请右请,李初然都不肯出来。
可那又如?
最后,还不是因为一个女人,而出席了?
李初然见多识广,人也聪明,这他承认。
可李初然也两个致命的弱点,一是心系百里连儿。
中毒之后,他完全没有在李初然的眼里,看到过一丝一毫的惊诧之色,仿佛很早之前就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
可既然他知道他有谋划,还是因为一个百里连儿,赴了这场鸿门宴,此乃第一大弱点。
二则,李初然是不识毒,这是多年他和他打交道,得出来的一个经验。
他原是不知,李初然已经率先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所以毒药不是下给了他,而是下给了百里连儿。
正是她杯中的那个酒水,百里连儿是李初然所信任的人,而李初然也知道,他对百里连儿是很好的,自然也不会想着会去害她。
他也的确不会去害百里连儿,这么可人的女子,就这么死了,那多可惜?
李初然的面色苍白的难看,惨白中又带着一种难看的青色来。
他的手死死的扣在桌面上,手背青筋暴起,能看的出来,他压抑的很难受。
“别伤及无辜。”李初然盯着眼前的男人,“你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不,不不。”季临客否认,随即缓缓的站起身来,瞥了一眼百里连儿娇媚的脸蛋,他走上前,托住了她的腰身。
百里连儿本能的伸手推开他,可半醉状态的人,哪里有什么力气?
推不开他反倒被他一把抱在怀里,双手的手腕皆被扣着,动都动不了。
百里连儿狠狠的皱眉瞪他,“你要是还有点理智的话,你就放开我,我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么?”
季临客盯着她的眼,唇边撩起了一丝笑意,然后回看向李初然,并不回应百里连儿的话,他道。
“我从来都不是个有原则的人,你不必奉承我,我不会放她走的。你难道忘了,她是当事人,就冲这一点,我就不会让她离开这里。”
他笑的有些放肆,“这么多年了,恩怨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
李初然的面容苍白,在烛光的照耀下如鬼神般恐怖。
他盯着季临客,唇边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甚至连冷笑都没有,“你敢动她,我杀了你。”
“李初然……”百里连儿愣住,随即挣扎的想要从季临客身边逃离,但却无果。
季临客却是哈哈大笑了几声,他挥了挥手,屋内留下来的几人,便立即走上前,摁住了李初然的肩膀,将他拖到椅子下边,对他猛一顿拳脚招呼。
李初然中了毒,腹部疼痛难忍不说,还浑身无力。
那些人的手脚是真的用了力,将他都打出了血色来,百里连儿眼眶泛红的厉害,便是头晕脑胀的,她也死命挣扎,想要扑上前为他挨打。
可挣扎无用,她什么力气她自己很清楚,李初然的眸光对上了她通红的眼,眸底深邃,扯唇对她笑上一笑,以示安慰。
百里连儿心差点没碎掉,心疼的要命。
“你放开我!”
她转眸看向季临客,眸底闪烁着蚀骨的杀意与恨意,“殴打朝廷命官,给朝廷命官下毒,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责么,你还赶紧停手?!”
她是真的慌了乱了,若是她挨揍了还好,她自己可以忍过去,可她却见不得旁人伤害李初然。
季临客扣着她手腕的手极是用力,另一只空闲的手,往她的干净清美的脸上摸了摸。
“看他不再是高高在上,反倒低微到尘埃,难道你不觉得爽快么?”
百里连儿看着他,“你脑子有病罢。”
她怎么会觉得爽快?
季临客没再理她,他懒懒的回眸,带着一种胜利者的优越感,看向李初然。
只见李初然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俊美的脸上瞬间起了颜色,那百年不会皱起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似乎难以忍受那疼。
季临客讥嘲的笑李初然,回应他之前的话,“不是说杀了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失势的落水狗一样,连气势都拿不出来了,凭什么来杀我?!”
李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视线在他环在百里连儿腰间的手上,转了一圈,眸色深沉,却是没有说话。
他的侍从全部被季临客扣在屋外,这是一间密室的雅房,不仅出不去,想必他的人也已经被季临客给控住了。
本来,千山镇就不是他的地盘,每个官员手里都有一张底牌,他在千山镇上,身边可以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