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是地,天不是天,天地之间茫茫淡蓝。
苦也非苦,甜也非甜,苦辣酸甜人生百年。
巴边野壮年外出,头顶青天白日,尝尽了人生苦辣酸甜,等在回到家乡的时候,眼前景象如梦似幻,这些景象对他俩说十分的熟悉,试问多少次午夜梦回时,总是会梦见螺中故乡那抹没有黑暗的淡蓝?
人,归根结底总是要回家的,哪里便是最后的归宿。
在小白的搀扶下,巴边野喘着粗气朝前走着,此时的他,心中迷茫早已不在,是啊,如今他心愿已了,剩下的时光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要将那缠绕在东螺国民身上三十几年对外民的噩梦和偏见化解。
也许这样做自己会身败名裂甚至更惨,但是他明白自己必须要这么做,毕竟这个梦魇,同样是他的梦魇。
“老爷子,如果撑不住了就再休息一下吧,千万不要勉强。”小白轻声说道。小白在斗米观中学过一些医术,所以她看得出来这个老爷爷的状态实在有些不容乐观。
巴边野的额头上汗水往下淌,眼珠里面满是血丝,但手却冰凉,他没有理会小白的话,只是强撑着往前挪着步,同时不住的说道:“回家,回家。”
他一人在外是十几年,饱经风霜和战乱,可以说能活下来便已经是个奇迹了,而支撑着他活下来的两个理由其中一个已经实现,只剩最后的一个心愿没有完成。
这老爷爷,怕是活不久了。这应当是他最后的一段路。
想到了此处,小白便没有再说话,而是搀扶着这位归家心切的老人继续朝前方走去,没过多久,巴边野的状态越来越差,而小白焦急的说道:“您再忍一忍。看啊,有人了!好像是来接您的!”
巴边野本来已经嘴唇泛白神智不清,但听到小白的这话之后,还是睁开了双眼朝前望去,但见远处有一群人正朝着他们跑了过来,而跑在最前面的那人。一边跑一边不停的呼唤着:“大哥,大哥!!”
这声音虽然听上去很陌生。可是那人的身形却让他感觉到十分的熟悉,慢慢的,他将自己弟弟的身影同眼前这中年人的身影重叠,热泪盈眶的同时,巴边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红润。
只见他的嘴巴微张着,精神也迅速恢复,以至于离了小白的搀扶后都没有摔倒,但见远处弟弟巴南跑到了近前,巴边野也迎了上去。兄弟二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小白见巴边野精神恢复的这么快,心中反而有些忧伤,因为她明白,那也许就是回光返照的力量。
而那些跟着来的东螺国民望着眼前那白发苍苍的巴边野,心中也都不约而同的嘀咕着一个问题:这就是传说中的勇士?怎么,怎么这么老?
“哥哥。你为何会这样?”巴南先生哽咽的说道:“你这一走,知不知道我有多牵挂你?”
巴边野苦笑了一下,螺外岁月不饶人,望着兄弟的脸,一时间自己可能除了苦笑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就在这时,那些东螺国民们发现了站在巴边野身后的小白。这个外民女子他们是见过的,在他们心里这女人明显就是之前群妖来袭的罪魁祸首之一,于是有人惊呼道:“天,这个可恶的外民怎么跑出来了?巴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巴南先生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平复了一下心情,搀扶起了自己的哥哥后,用感激的目光对小白点了点头,世生和小白果真没有说谎,这一次他们真的带回了海螺而且还找回了他的哥哥,单单是这份恩情,巴南先生结草衔环报答都不足为过,所以他又怎能再让小白受族人误解之辱?
所以他便转头对着自己的那些族民们正色说道:“是我放这位小姐出来的,诸位,我巴南敢以项上人头保证,之前妖怪袭击有鱼镇同那几位少年英雄毫无关系!相反的,还是他们找回了我的哥哥巴边野,并且还救了我们整个东螺国的性命!”
什么?
巴南先生这一席话刚说出口,不出意料的,人群之中起了轩然大波,对于巴南先生的人品他们自然了解,但是‘外民’的品质却也在东螺国中根深蒂固,要他们一时间就相信这件事情,倒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果然,就在那群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异议出现了,有一人忽然指着小白大声骂道:“巴先生今天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莫不是被那个卑鄙的外民妖女施了什么魔法?”
此话一出,一根筋的众人思想瞬间又被引导了过去,很快的,大家又横眉立目对着小白大骂道:“对,一定是这样,这些外民的心简直就是黑色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没有错!他们一定是对巴先生施了妖法,这些奸诈的人,到底想要怎样?还有那个老者,他真的是勇士巴边野么?莫不也是他们的阴谋?”
“对!我爹跟我说过,勇士巴边野是我们一族的骄傲,三十多年前,那些可恶的外民偷走了我们的国宝,而正是勇士巴边野为了寻回国宝独自出螺,他是大英雄,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副样子的老人?”
“对,外民盗我国宝,实在罪不可恕!!!”
那些族人的话,一字一句直扎巴边野的内心,望着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巴边野的心中痛苦万分,他当然清楚,这些其实都是他种下的恶因而结出的恶果,所以,每当他听到族民们称赞‘巴边野’而贬低外民的时候,巴边野的心里当真刀扎般难受。
看来勇士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