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看了一眼这个人。

他穿着一身白色麻衣,带着一个斗笠,露出了正脸。额头上带着一个与衣服同色的头巾,一头长发披在后背上,因此跃进来匆忙的缘故,额头上微微带了一层薄汗,身上背着一把长剑,非常长的长剑。

明明是一种非常狼狈的状态跌进来的,可是他却显得无比的从容镇静,神色冷漠,目似寒星,好像不是在逃命,而是在郊游。这种风度与气概,让寇仲仿佛又看到了一个西门吹雪。如果不是西门吹雪之前还在他面前,绝不可能再从窗子外跑进来,寇仲说不定会错认。

“陵少,”寇仲拽了一下还在发呆的徐子陵,悄声说:“这好像西门前辈啊。”

徐子陵赞同的点了点头。

因为两个人虽然面貌并不相似,但他们的气息太过类似,反倒是让人很容易忽略掉相貌。虽然他们两个自认为很小声,但是在场的哪个不是武林高手,自然一一听在耳中,不过没人与他们计较罢了。

或许两人最大的区别,便在于剑了。西门吹雪的剑剑锋三尺七寸,而此人的剑,却足足长达六尺,从他的腿部直接到了肩部。也正是因为这把长剑的关系,他进入窗口的动静才会那么大。如果不侧着进来,那把剑肯定要被挡在窗外。

沧华看到他是个绿名,知道肯定打不起来,所以倒是最有闲情逸致的。因为有着海鳗焦点的关系,沧华对于距离十分敏感,毕竟长歌的技能是靠范围吃饭的。所以这个时候,她甚至还有功夫想别的。

譬如,从此人进窗到落地,距离正好是一尺七。然后他起身跨了一步,也恰好是一尺七。

不多不少,就是这个数。

不过一尺七这个数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不过当他的名字叫白衣人,东瀛白衣人的时候,自然便不会是巧合了。

就当沧华这么想的时候,阿青看着这个人,她惊讶的说:“是你?”

阿青似乎认识这个人。虽然之前跟沧华说来城里没几天,但是她的交友也实在是挺广泛的,比沧华还广泛。

白衣人看了阿青一眼,道:“我并非来找你的。”

他的口音有一点奇怪,但是至少还是可以让人听得懂的。

阿青点了点头,她说:“我知道。”

任何一个剑客遇到阿青,第一反应都会是拔剑。

这样美丽的神剑,本来便不应该被藏起来。可是他们却没有问过阿青,她愿不愿意。

阿青露出了一丝倦色。

白衣人是第一次,顾青是第二次,或者也可以不算,浪翻云是第二次,那么西门吹雪则是第三次。事不过三,每当遇到一个剑客,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逼阿青拔剑。便是她有一颗剔透玲珑的心,也有些累了。

所以阿青喜欢沧华不是没有理由的。

因为沧华从头到尾看到的阿青只是她这个人而已,而不是她这个人所代表的剑。

认识沧华这么久以来,沧华周身的气息一直是非常柔和的,从来都没有逼她拔剑的意思。

阿青心思单纯,觉得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转眼便放在脑后了,她对沧华笑着说:“阿李,你真好。”

沧华愣了愣,不知道阿青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她道:“即使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忘记,你欠我一顿包子的。”

阿青认真的点头,她说:“我不会忘的啦。”

寇仲听到这话,顿时笑了。

沧华阴森森的目光落到了寇仲身上。

寇仲打了个寒颤,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有把柄在沧华身上。

徐子陵拽了拽他。

沧华阴森森的道:“似乎很好笑呀?”

“不……不,”寇仲求助的目光在陆小凤和西门吹雪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他意识到两个人都跟他不熟,肯定是靠不住的之后,立马变得比兔子还乖。寇仲本来性子之中也是有几分傲气的,但是此时他偷学武功在先,这是打死都不为过的大罪,态度自然强硬不起来。

沧华叹了一口气,说:“每到月圆之夜,我就想要杀人。”

陆小凤觉得这个台词似乎有一点耳熟,但是这个江湖太大了,陆小凤认识的人也太多了,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公孙兰

寇仲道:“前辈,如今还不到月圆啊。”

“所以你还没有死,明白了么?”沧华说。“阿青性子好,你们糊弄她一次就罢了,若是再被我瞧见……”

寇仲点头如捣蒜。

徐子陵虽然也算是局中人,但毕竟不是当事人,因此比他的兄弟寇仲显得冷静的多,开始他也有点害怕,但是现在也渐渐发现,沧华似乎并没有什么杀意,只是在逗寇仲。不过想到高人都有怪癖,他也不敢揭穿,免得反倒受到祸患。

白衣人走到西门吹雪面前,停下了脚步。

从窗户进来以后,他一共走了五步,每一步都是一尺七寸。

“西门吹雪?”他问道。

西门吹雪在阿青不愿意跟他比剑之后,竟然又遇到了一个对手,他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是。”西门吹雪回答说。

“他们都叫我白衣人。”这个人自我介绍说,“东瀛白衣人。”

西门吹雪向白衣人介绍他的乌鞘剑,道:“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白衣人点了点头,他将自己的剑从背上取了下来,说:“此剑长六寸,我亲手所铸。”

西门吹雪不习惯用长剑,但是不代表着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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