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先找一间屋子碰碰运气吧。”林晓斌随便找了一间屋子,隐匿身形的藏了进去,并且直接就跑上了房梁。看到的却是一身的龙袍。“不会这么倒霉吧?”林晓斌心中暗暗的叫苦。不过林晓斌看到那人时,看到的却是呆滞的眼神。这朱祁钰如今大权在握,吃穿不愁,更是将自己哥哥都软禁了起来,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林晓斌心中暗暗逼视着。而后又看到那人站起又坐下,想叫什么人进来却又羞于启齿,林晓斌感到越发奇怪,贵为皇帝,竟然连个人都不敢使唤么?等等······林晓斌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这大明朝现在可是当真的国有二主,因为朱祁镇的皇帝之位还没有被废除。那么,这个谨小慎微又极度郁闷的皇帝应该就不是景泰帝朱祁钰,而是明英宗朱祁镇。可是,到底是不是呢?管他的,死就死吧。林晓斌直接跳下了房梁,并且不隐藏身形的走到了这位明英宗朱祁镇面前,虽说穿着夜行衣,但这大摇大摆的样子却也是够招摇的。朱祁镇见到眼前的夜行人,也不再叹气了,只是双腿之间直打哆嗦,“这······这么快就要下手么?”却也是很不容易的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虽然贵为太上皇,而且皇帝之位也还没有被废黜,但是此时的朱祁镇生活已经颇是清苦,虽说比起平民百姓的生活还是要好上不少,但是对于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明英宗而言,却不啻为一场灾难。而现在,更是有人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除了有心人安排的刺王杀驾之外,朱祁镇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昏君,你的死期到了。”朱祁镇差一点就要被吓得做出一些不雅的举动了,但幸好作为瓦剌人质的日子多少磨练了一些心智,却是没有丢了天子的体统。林晓斌心中对于这位任性的皇帝也是有些怨怼的,虽说现在这人的生活如此卑微,让心中的火气散了大半,但是还想吓他一吓,出出心中的怨气。此刻见朱祁镇这幅窝囊样,林晓斌险些笑了出来,心中的不满也减去了不少,不过这场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大明二十万将士,为你的一个头脑发热的决定,白白的血洒疆场,我兄长林寒青,为救你脱险赔上性命,你可知你的罪过么?”林晓斌这么一次质问,却也为日后埋下了伏笔。朱祁镇仍然瑟瑟发抖,不过却也抓住了来人话语中的重点,应该是为了那些血洒疆场的将士们讨公道的。朱祁镇又想起了那个血腥的战场,心里一阵阵的抽搐,那些无辜的将士们若不是自己任性妄为的话,又怎么可能如此白白的枉送了性命。生性软弱的朱祁镇却也有他身上的优点,比如说善良。想起了那一幅幅惨烈的画面,那一个笼罩在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朱祁镇心中更是做不到坦然面对。他也许不是一个好皇帝,不是一个好的领导者。也许,大明朝的基业就是被他挥霍的七七八八。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好人。朱祁镇忽然跪下了。作为天子,除了天地,又曾经向谁下跪?即便是战败被俘之时,朱祁镇也没有在也先面前丢失过作为一国天子的尊严。虽然现在已经和被废掉没什么两样,可名义上,他还是大明的天子、太上皇。林晓斌也被朱祁镇的行为吓到了,虽然她想着有朝一日见到皇帝也不会下跪,却从没想过,作为太上皇的前天子竟然会向自己下跪。一国的尊严啊!林晓斌连忙闪开。朱祁镇却是坚定的说道:“女侠说的没错,作为天子,朕不是一个好皇帝,无数人的性命都是因为朕而丢掉的。如今朕也不求苟全性命,还请女侠为那些将士讨还公道。”朱祁镇竟是因为短短一席话萌生了死志。林晓斌从没有想过,会有人的耳朵根子软到这种地步,听风就是雨,而且此刻真诚的引颈就戮,竟也是如此的坚决。这下跪自然不是因为林晓斌的一席话,而是为了那20万战死沙场的将士,为了那壮志未酬的樊忠,为了那极力谏阻而不得的邝埜。想到樊忠,林晓斌的心理也是一阵心痛。在杨洪帐下的最后一面,竟成永诀。想起当日护送于清华回京的点点滴滴,想起了曾经邀樊忠再在一起喝酒的承诺,林晓斌心里只觉得在滴血,“苍天不公!苍天不公!”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但是却也极有力度。朱祁镇以为林晓斌在伤心的是林寒青,倒也没看出什么破绽,只是在催促着,“还请姑娘尽快动手!”林晓斌似乎这才注意到朱祁镇的存在,却是先说了一句:“堂堂天子,如此作为,成何体统,还不快站起来。那些逝去的将士不会因为一次下跪就原谅你的。”对着皇帝如此喊话,林晓斌也算得上很狂妄了,尽管这皇帝是已经名存实亡的,但也已经是相当大胆了。不过朱祁镇的行动却也表明他是真的为自己的行为在忏悔,而不是一味的在推卸责任,也许土木堡之变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起码他的心在拷问自己,希望能够得到救赎。朱祁镇听话的站了起来。“我且问你,你的儿子,太子朱见深现在何处?”“女侠,不要如此,古人说祸不及妻儿,朕虽有罪,太子却是无辜的。”虽然在做皇帝的时候非常不待见这个儿子,甚至动过废太子的念头,但是终究骨肉连心,如今几乎一无所有的朱祁镇更是极度看中这份亲情生怕太子会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受到惩罚。林晓斌忽然笑了,“你相信我么?”朱祁镇怔怔的点了点头,“相信。”“若是让你淹缠病榻,换回太子几年平安,你可愿意?”朱祁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