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蒋璃儿这幅无赖模样,张靖也是无可奈何,又不好不理两人,当下将两女让到客堂。南宫风上前奉了茶,蒋璃儿面色神秘,对张靖道:“大哥哥,我与风儿姐谈点私事,一会儿就行。”
说完蒋璃儿拉着南宫风退到室外,还将屋门顺手关上。孟雅忽然上前,“扑腾”一声,跪倒在张靖脚下,道:“求大人以公心办事,定为我夫君报仇雪恨。”
张靖如何能受这个大礼,向侧方避开,借势扶起孟雅,道:“孟小姐,如今朝堂清明,法度健全,我们衙门定会秉公办案,绝不徇私。”
说到这里,两人还未来得及深谈,南宫风在门外大声说道:“蒋大人来访!”
张靖身份虽是皇子,但是并未公告于众,周瑜、马良等人皆装做不知。蒋琬位属上官,张靖自是不能失礼,让孟雅暂到客堂等候,出门来迎蒋琬。
两人到正堂坐下,蒋琬笑道:“璃儿近期给清平添了不少麻烦,先向清平致谢一声。”
张靖笑笑,道:“璃儿伶俐可爱,如同开心果一般,与我非常投缘,有气了。”
蒋琬正色道:“孟家小姐孟雅近日数次来我府上,我因她是涉案人,因此推托不见。孟雅今日又来寻璃儿,璃儿心思单纯,不懂律法,或会同情孟雅。方才家人给我说,璃儿跟随孟雅外出,我猜璃儿应会来找你说情。璃儿不懂事,若是前来请托,清平万万不要因私废公。”
张靖苦笑道:“璃儿已经领着孟雅来过,孟雅请求官衙依律行事,我已答允下来。”
蒋琬点点头,道:“倘若只是这个请求,此事也不算过分。如今涉案诸家皆纷纷托请招呼,估计清平也不能避免。依我看,此事宜急不宜缓,否则郡中官吏立场不一,或会影响班子团结。占城近来发展势头良好,若因此事受到影响,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靖问道:“以大人意见,此案当如何定性?”
蒋琬想了想,道:“此案案情明了,原本只须依照律法宣判即可。今日午后我收到一封信函,说贾雄参与天书劫案,本就罪无可赎。若是调查此事,将会引起轩然大波,占城又会被推到风头浪尖上。如何决断,确实有些为难。”
张靖闻言暗喜,郭家已与贾家彻底撕破脸皮,不惜爆出隐私反击,郭贾两家自此已是势不两立。张靖默想一会,道:“贾雄是否参与劫案,只凭一封书信,委实难以定罪。若无确实证据,依照大齐法典,贾雄不能以嫌疑定罪。此事应该影响不了国车杀人案的判决。”
蒋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给张靖道:“清平先看一下。”
张靖接过信函,从头细看,信中将天书劫案的前后经过皆叙述明白,从内容上分析,应与真相无限接近。其后附了贾家一位门客证词,甚至还有两位蒯家族人证词。从这份证词可以看出,贾家这位门客应是郭家暗子或已被郭家人收买,证词不利于贾家,但只字未提蒯家人。两名蒯家族人证词更是奇怪,不仅将蒯家撇得干干净净,而且将蒯伟之死说成为了阻止贾雄劫书而惨遭杀害。
张靖最是明白天书案的前后过程,甚至可以说此案本是他一手推动,读完这封信,张靖猜测郭家已与蒯家联手,目的已经不是单纯地为了贾雄一案,而且想借天书案致贾家于死地。
蒋琬见张靖脸色凝重,正在皱眉深思,也不开口,在旁饮茶等候。良久,张靖才放下信,对蒋琬苦笑道:“这事已非如何处理贾雄一案,而是欲借天书案族灭贾家。这边蒯家与郭家联手,那边贾家与孟家联手,这四家皆是世家大族,在地方均有很大的影响力。若不提前找到解决方案,四家若是撬动本州世家子弟力量,以益兖世家对荆冀世家,朝野官员无数,大家赤膊上阵,再无妥协之道,处理军政事务若是对人不对事,由此便会形成党争,这是陛下最忌讳的事情。”
蒋琬点点头,肃然道:“清平考虑得很细致,我只想到此事关联甚大,但未思及如此深远。依清平之见,此事如何化解?”
张靖毅然道:“以公心判案,不能有一点妥协,占城官府只有处理公正,才能站直腰杆。若是妥协,无论偏袒何方,都会引火烧身。若是四州世家出身的官员皆无公心,行事皆以家族利益为主,这些官员不要也罢。我即刻将此事写成奏折,让情报官速报朝廷,相信朝廷不会放任不理。”
蒋琬听完,心中已下了决断,道:“我赞成清平的意见,清平奏折我附名其后,同时上报州衙。”说到这里,蒋琬又想起一事,道:“国车寻衅在前,杀人在后,依律当判立决,也可以军功顶罪,送至前线敢死营。姜辉以郡丞之尊,身在凶案现场,未能及时制止,反而推波助澜,导致贾雄身亡,应判其流放或从军之罪。姜辉是占城异族首领,若是异族人闹事,该当如何?”
蒋琬因是上官,原本应该为主,但是对答数个回合,张靖已在不知不觉中占了主动,蒋琬反而为次。除了张靖身份给蒋琬一定压力之外,张靖敏锐的洞察力和思维的慎密性,考虑相关问题以及解决方案,远比蒋琬高明得多,这也使得蒋琬与张靖交谈时把握不了主动。
对于异族人闹事,蒋琬思维还有旧官员息事宁人的想法,张靖却是另外一套思路。蒋琬提出此事,张靖根本未加考虑,信口说道:“占城异族已经分化,贵族和平民矛盾已经无法化解,姜辉虽是异族领袖,但本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