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后,李元霸看着三人背影,在原地站了许久。
直至三人背影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快步回家。
到了家,他母亲正在和林大娘叙话。
那林大娘倒是个热心人,张玄清他们在的这几天,林大娘经常邀请他们过去吃饭。
现如今张玄清他们走了,林大娘依旧每天都来李元霸家。
尤其现在李母清醒的时间比往常多了,林大娘闲着没事儿,就来找李母说说话。
李元霸见林大娘在自己家,心中微动,记起之前刘神威说的话,问道:“林大娘,今天你忙么?”
“不忙,大郎有事?哦,对了,孙真人他们三个都走了?”林大娘也是刚刚从李母口中得知张玄清他们离开的,见李元霸回来,就随口问了句。
李元霸点头说道:“没错,他们还有要事要忙。”接着有些不好意思道:“今天可能还要麻烦大娘一下,在我家照顾照顾我娘。我要进山……”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郎你想干什么,自去便是。”不等李元霸说完,林大娘就大包大揽答应下来。
“这怎么好意思……”李母在一旁显得颇为惭愧:“自妹妹生病以来,就多蒙嫂子照顾妹妹。如今妹妹身子已经大好了,哪能再劳烦嫂嫂。”
林大娘一摆手:“妹子说的什么话,邻里邻居的,大郎他爹在的时候,少帮过我们了?说句不好听的,妹妹你现在是好了,如果没有那三位道长,妹妹身子好不起来,嫂嫂我都打定主意照顾妹妹一辈子了,还差这两天?”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正巧今儿你嫂子我也没事,妹子就不用再说了。哦对了,大郎今天怎么这么急着进山?你娘她身体刚好,你该陪陪她就陪陪她。若是家里短了什么,别不好意思,直接去家里拿。”林大娘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李元霸矜持道:“多谢大娘了,不过家里暂时还有些花销。这次进山,是刚刚刘道长吩咐,让我为我娘准备些人参、何首乌之类的补品。正巧,上次我进山,看见一株五年份的人参,本觉得它年份尚短,便没有采摘。今天进山,希望还能找得到它,故麻烦林大娘照看一下我娘。”
“好好好,早就知道大郎有孝心。快去吧,早些去还能早些回来,莫在山里多待,叫你娘担心。”
“是……”
李元霸准备了一些进山采药的装备,就出了家门。家里留下林大娘和李母,两人继续说着话。
毕竟李母大病初愈,过了一会儿,困意袭来,就渐渐睡去。
林大娘闲着没事,开始给她家打扫房间。
只是这房间太空旷,也没什么好打扫的。不一会儿打扫完了,林大娘便回了家,做些女人做的活计。
两家是前后邻居,离的很近,过得一会儿,林大娘就会去看看李母,倒也不虞担心李母醒了只有一个人。
到了中午的时候,林大娘回家做完饭,又给李母端了来。坐在李母床边,脸上有几分担心:“李家妹子,你看外边这天怎么变了……大郎是不是该回来了?”
却是将近中午的时候,外边忽然刮起了风,紧接着天就黑了下来。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铅云低垂,天气压抑,恐怕等一会儿雨势不小。
李母心里自也忐忑不安,望着窗外,忽然想起来:“林家嫂嫂,我儿出去的时候,可带了蓑衣?”
“应该带了吧……”林大娘也不确定,李元霸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注意看,但还是安慰道:“放心吧,咱这里人进山,哪个不准备妥当。大郎他也是在山里面的好手,出门应该会记得带蓑衣。”
正说间,轰咔一声巨雷炸响,噼里啪啦的鼓点响起,大雨瓢泼而下。
李母心中越发不安,不过想到自家儿子带了蓑衣,再怎么也不会被淋坏。怕只怕山体滑坡泥石流……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元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想到不好处,李母心里不由自主的念叨,为自己儿子祈福。
可惜,她却不知道,李元霸出门走得急,哪里准备了什么蓑衣。
……
野渡沟,李元霸发现人参的地方。
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噼里啪啦,打在李元霸的身上。此时他正跪在一个大石头前,小心翼翼的挖着一株四匹叶人参。
经验老道的采参人,都可以从人参的叶子看出它生长的年份。大许一年份的人参,仅生有一枚三个小叶构成的不完整的掌状复叶,俗称“三花子”;二年份的人参,则生有一枚五小叶构成的完整的掌状叶片,俗称“巴掌”;三年份的人参在地上茎顶端对生着掌状复叶,即两枚五小叶掌状复叶,俗称“二夹子”;四年份的人参便在地上茎顶端生着三枚五小叶构成的掌状复叶,俗称“灯台子”;五年份的人参就有四枚五小叶掌状复叶,俗称“四匹叶”。
眼下李元霸挖的正是四匹叶人参,也就是五年份的人参。瓢泼大雨打在他身上,他却无暇躲避,手里拿着专门用鹿骨做的抬参的签子,跪在参前,一点一点的拨弄参旁土层,满脸专注。
这挖人参可不是个简单活计,人参的须根甚密,在腐殖土层里错综盘绕,还经常与树根交织在一起,想要挖出一个完整的人参,并且不破坏人参须根的一丝一毫,必须要用力轻柔,否则须根折断,不仅损伤价钱,还会损伤药力。而鹿骨做的签子,即便碰触到人参的根须,也不会导致人参的根须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