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夜色。
在遥远的两国交界地带,一浩浩荡荡的队伍驻扎在城镇上,来来往往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身穿着南苍的军装,各个袒胸露腹,走起路来都有风,煞气凌冽。
这些人将整个城镇都包围起来,不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四周静谧,城镇中央的一间房间内,传来细微的响动。
一个侍女悄无声息被一个手刃劈昏了过去,在侍女倒下去的时候,借着明月光,才看清楚站着的黑衣人。
只不过这黑衣人不像是有武功的样子,待探查了侍女只是昏迷后,那黑衣人才跳脚,捂着手腕喊疼,只是不敢出声,只敢在原地转圈圈。
蹩脚的黑衣人,在跳动的时候,胸口波涛起伏,身段纤细修长,不用猜,也知道是个女子,还是个妙龄女子。
疼痛还未消减,她想起了正事,立即扒开了窗户,顿时,明月光倾洒了进来,照亮了里头富丽堂皇的装扮,都是上好的宫中之物,极尽奢华之状,但女子压根就没有欣赏的心思,她呸了一口,“不就是个金丝笼,姑奶奶我还不住了,拜拜了您——”
说着,她扯过一旁绑好的床单,上面都是金丝制成的,放在外头,可没有多少人用得起,若是平日,她定然会惋惜几分,然后将上面的金丝抠走,但是现在保命要紧。
她将床单往下窗外扔,然后固定好,探出头仔细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笨拙翻身抓住床单,慢慢往下滑。
虽然这只是二楼,但是她这幅身体可脆弱着,经不起折腾。
就在她小心翼翼往下的时候,忽然一柄飞刀不知从哪里飞来,在半空中旋转了下,就朝她的床单而去。
女子暗叫不好,还未有所反应,“撕拉”一声,布断,人掉。
“哎呦——”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女子惨叫起来。
顿时四周亮起了火把,原本空荡荡的院子,突然挤满了人。
女子被这火光刺得眼睛痛得想要流泪,泪眼朦胧中,看到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芷静丫头,你玩什么不好,大半夜跟大家玩捉迷藏?”冰冷的声音,威压四起。
庞芷静抽了抽嘴角,“太子皇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身蓝色锦衣的庞煌站在了人群中央,扯唇轻笑,“若是皇兄不在,岂不是让你给逃走了?”
“我哪里是要逃走,就是闹着玩——”她说着渐渐低下了头,她这一身装束,简直是不打自招。
庞煌扯了扯唇,“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公主殿下扶起来送回房间!”
“是!”一旁战战兢兢的宫女们立即扑过去将人搀扶起来。
庞芷静咬碎牙,好不容易计划好的,又泡汤了!
在经过庞煌身边时,她听到他低声警告道,“好好给我去西轩办事,若是想再耍花招,不只是皇兄我,父皇也不会轻饶你。”
庞芷静假笑应下,心里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西轩京都。
萧厚负责迎接使臣的消息,没多久就如纸片般传遍了整个朝野。
谁也想不到这个羸弱的皇子,有朝一日,会出来参与朝政,原以为他会一直抱着药罐子度过余生。
但是没有给众人反应的时间,翌日,萧厚便率着队伍,踩着朝阳的光辉出城而去了。
待楚倾颜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不可思议,“大冰块,这个三皇子,我似乎还没有见过,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听说因为身体不好,为人挺低调的。”
萧绪闻言搁下手中的书籍,低调,确实很低调,低调到朝野上下都快要忘了有这么一位皇子了,但是这么多年来,他所作所为,却让人欢喜不起来。
见他沉默不语,楚倾颜不由伸手推了推他,“你在想什么呢?”
萧绪抬头认真看向她,“阿颜,若是以后遇上他,能避开就避开,不要和他有任何正面冲突。”
“哈?传闻说他温润如玉,只不过因为病魔损耗了身体,天妒英才,怎么到了你这里,却变成了洪水猛兽了?”楚倾颜摸了摸头,不大能理解。
而且看大冰块的样子,仿佛这位皇子,是个厉害的主,连他都不由忌讳三分。
“还记得当初钱庄银两不见的事情?”为了让小家伙以后警醒几分,萧绪提起了当年的事情。
“怎么不记得,为了这事,我差点就命丧在那陌生的城镇了,等等,你的意思是,当年安插在钱庄里的暗线,就是……的人?”她聪明的避过了萧厚的名字,讶异地道。
萧绪淡笑夸赞道,“不笨。”
这时候,她哪里顾得上回击他的话,脑补了一出隐藏在背后的暗手伪装成一个柔弱皇子身份的故事来骗过所有人的戏码,她立即抓住他的袖子,“太可怕了吧,居然能够瞒过这么多年?”
萧绪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想太多,做好你的事就好。”
楚倾颜点头,其实她现在对萧厚有了浓厚的兴致,一般书中写的没病装病卧薪藏胆的人,都能够成就一番事业,不过前提是得命好,能够成为书中男主,才能有机会。
这人足够隐忍,足够聪明,若是有机会,她倒要会会他,虽然两人还未会过面,但是已经交过手,她对他意见也不少。
这时候,小喜走了进来。
“殿下,主子,门卫来通报,说是府外有两位自称是殿下和主子故人的人求见。”
故人?
还是她们俩的?
楚倾颜看向大冰块,俩人均是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