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相,请请请!”唐甜的长史唐千里殷勤地请到达州海岸北边的特基尔达城视察的唐休璟到城墙上观看。
“长史客气了!”
唐千里,唐甜之叔,此人无甚理政才能,却擅长穿针引线,穿凿附会,胡说八道,特能侃,号称千杯不醉,这种人最能迎来送往。
唐休璟,京兆始平人,早年以明经擢第入仕,历经营州户曹,丰州司马,韦晞修漠南受降城时发掘了他,入太平公主幕府,凭借才干一路飞黄腾达,现为内阁五相之一。
现在天塞地冻,自城楼远往下去尽是一片白茫茫的苍茫大地。
“这是欧罗巴啊!”唐休璟感叹地道!
脚下的是一座雄城,以唐人速度建筑起来的雄城!
远处树木尽被砍伐、房屋拆除,土地平整,毫无遮掩地,极利于守军居高临下杀伤入侵者。
新挖的护城河宽五米,深度达到了惊人的十米!
里面积满了水,可想而千,外敌入侵时想来填沟壑不付出重大的代价。
雄城城墙分两层!
内城高达十五米,外城则有十二米,用水泥钢筋打造得异常厚实,按计算给敌人用投石车砸上十年也没事!防御体系相当完整,布置有护墙、藏兵洞和仓库,配上守城的雄纠纠气昂昂部队,实在可怖。
唐休璟看过城防,对此赞不绝口。
他这次来,是奉旨查办唐甜违反军令,提前进攻欧罗巴之事。
当时西军、西府决定去年休整,给紧张的部队和吃紧的财政喘上一口气,部队保持在目前的控制线,不得随便进攻。
可是唐甜违令西进,兹事体大,以唐甜“热海女王”和“西海郡主”的地位,得派个大学士前来查办,故此派来了唐休璟前来查办。
他到小亚细亚边,亲自坐船过海,到得新设的达州,有唐千里前来迎接,热烈欢迎。
生活上那是热炕头烧暖气,好酒好肉,虽不敢违纪违法明目张胆地送钱,但送送“土特产”还是允许的,因此上等葡萄酒、象牙制品、宝石制品、香料、上等皮毛等大量送来,而唐休璟照单全收!
他的举动,引起了同来的儿子唐浚的不安,劝谏道:“阿郎,西府下达过廉政条例,文武百官凡接收他人赠送多者,均褫夺官职,剥夺祖萌世袭,还有三代不得为官……”
这是唐休璟的小儿子,很受宠爱,带在身边学习政务。
见到他一副急切的样子,唐休璟也不着恼,考起儿子道:“浚儿,你看此事如何处理?”
“他们确系违抗军令无疑,孩儿看过当时的我军实控线,并非包括欧罗巴,这座大城在此跑不掉,违令无疑!”唐浚老实地道。
“违反军令又如何?”唐休璟继续问道。
“按律当斩!”唐浚脱口而出,但没说下去,眨巴着眼睛看着父亲。
“你能斩了热海女王?!”唐休璟微微笑道,屋内没外人,他不用避讳。
“应该不可以吧……”唐浚呐呐地道。
“当然不可以!”唐休璟舒适地呷了一杯热茶道:“他们家里的事,我们外人不渗和!”
“不渗和?”唐浚瞪大眼睛道。
“对,热海女王是王爷的外室,下旨查办她的是王爷的正室,我们外人渗和进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唐休璟眼中闪过智慧的光芒道:“所以难得糊涂,此事就让它稀里糊涂地过去。”
“可是这样做会得罪公主殿下啊!”唐浚聪明地想道。
“不会!”唐休璟镇定地道:“公主殿下绝不可能下旨申斥为父办事不力,她会认可为父的判断。”
见到唐浚想不明白傻乎乎的样子,唐休璟无奈地告诉阅历无多的小儿子道:“公主殿下真要这么做,不仅不会得到公正的世人论定,还会背上善妒的坏名声!”
“无论是哪一个大臣来办,都会象为父这样处理,公主殿下肯定认可,当然象你这样的楞头青除外。”
“要是给你把事实呈报上去,公主殿下反倒难办了!”
原来如此!
“能够真正查办热海女王的只有王爷,公主殿下一旦真正地处理此事,那她什么好名声都会毁了,而王爷只有一种可能查办女王,那是她大败,又抗令,必须有个交代!”
现在她打赢了,对胜利者不会有任何的惩罚,而且她也识做!”
唐休璟一一告诉儿子道:“你没看到唐千里给我们找到了很好的理由吗?”
“是说拜占庭人过海来打我们,我们追杀过海,没想到破掉城池,没理由把城池奉还给拜占庭人?”唐浚觉得理由非常牵强可笑,但见到父亲的上奏是正而八经地写上去,才意识到这不是可笑的理由。
“就是这样!”唐休璟摊了一下手道。
“他们打赢了,再有他们为西军进一步行动奠定基础,他们筑成一座雄城,成为西军进攻基地。
做到这样程度,怎么能够对他们加以惩处呢!
“至于唐千里送的东西。“他望着儿子道:“别人送不行,此乃上赐,不收,是为无礼!”
唐浚终于学晓得一件事情:家天下!
……
就在唐人内部对唐甜“偷步”之举采取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一片春色满园无比河蟹之际,位于唐人全面进攻的前夜,风雨飘零的拜占庭皇宫却是雪上加霜!
在离他宝座近在咫尺的地方,拜占庭皇帝莱昂提图斯倒在地上,他胸前冒出大滩鲜血,眼中露出无比悔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