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青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些明亮来,道:“那我……”
“那母亲就应该顺势而为,里外好生的和大伯母配合。”宁芸一笑。
陈佩青看着自己的女儿,心头一激一荡的舒坦。
当初宁君洁看上蒋虚舟,这件事足足耗了多少年才让蒋夫人终于接受了此事,蒋家看中的就是宁君洁对蒋虚舟的死心塌地,但其实这门亲事并不是十分的让宁政二老满意,宁家一直想和官家结亲是多少年来的愿望,相比之下,如果不是蒋虚舟家底不薄再加上蒋家和宁心卿的夫家是亲戚,而蒋虚舟的两个哥哥也有官职在身的话,他们二老也不会同意把刘家的人拒绝掉。
现在,很明显宁君洁的心正在一点一点的从蒋虚舟的身上移开,只要蒋家的人看到这一点,那么这件事就并不难办。
她攥紧拳头,猛的一下挺直身子:“就这么办!”
日子看似平淡的过了半个月,眼看天气渐渐少了寒意,换季的天气总是晴空朗朗,快入三月的时节里,人们的心情似乎也从冬日的阴霾中渐渐苏醒,街上的行人也渐多了起来。
宁家别苑的契子交到林清之手上的那天,是宁立良和宁君洁亲自去素缨楼在香洒院做的交易。
卖家比买家更高兴,用烟珑的话来说就是——大老爷高兴的嘴都合不拢,简直就像是进贡似的,生怕林公子不收。
而这些天来蒋虚舟也没闲着,知道宁君洁不再去素缨楼做事,竟是天天的往长房的院落里去寻宁君洁,只要露面从来都不会空着手,听说还拿了两颗夜明珠给宁君洁。
但是换来的,却是宁君洁一次又一次的冷笑,尤其是在见到那两颗夜明珠后。
收是收了,等蒋虚舟一走,她转头就让素若把夜明珠收起来再也不要拿出来:“现在送我夜明珠?殊不知夜明珠这种东西我早就恨之入骨,此生这一辈子都再也不想看见夜明珠了!”
冬天的蒲扇,夏天的棉袄,大抵如此。
蒋虚舟总是往宁君洁那里跑又一直送东送西的事情,蒋夫自然也都清清楚楚,但是每回蒋虚舟回来别苑的时候模样都不大好看,为此与嬷嬷也私下里讨论过几回。
“少爷心善,知道这样做对大姑娘不住,想着法子补偿……”
蒋夫人没有拦着蒋虚舟给宁君洁送礼,就是因为她也和嬷嬷想的一样,她一点都没有想到这是蒋虚舟想要试图重新赢回宁君洁的芳心,见他这般殷勤,只当他心中必定十分愧疚。
但不拦着不代表她心里就好受。
“宁君洁也忒过分了,就算虚舟有愧于她,但也算不上是负了她,亲事本来就没定下来,虚舟就算是以后再不与她有任何往来都是理所应当,她要是大度一些倒还显得她娴淑大气,如此这般拿着架子,真是小家子气!”
但是说归说,到底是自己这一方理亏,她也不会真的找上门去说宁君洁的不是。
估摸着蒋虚舟也做的足够了,而别苑又也转到了他人的名下,宁政想让他们一家搬回宁府去住被她婉言拒绝了。
从别苑搬去了宁心卿府里后,蒋夫人和蒋老爷这才觉得心头的这口气终于算是暂时放了下去。
到底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之前住在宁家别苑,无论怎么都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否了宁君洁和他们儿子的婚事,现在搬回自己哥哥府里,那就不一样了。
没过几天,三月初一的这一天天气极好,蒋夫人独自一人登门来了。
这些日子陈佩青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是以蒋夫人前脚才进宁府的大门,后脚她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正准备寻个由头去长房的院落,就听外面有人来报,说是蒋夫人来她们二房来拜访了。
“什么?!”
陈佩青显然有些弄不明白蒋夫人怎么会跑到二房。
赵嬷嬷进来给蒋夫人上了茶,见她神色淡然,一时也吃不准她来是干什么,给陈佩青上茶的时候,也是微不可察的皱眉摇头,示意先听听蒋夫人的意思再开口也不迟。
蒋夫人既已到了这里,颜面什么的也早就放置一旁,朝着陈佩青垂了垂首:“宁二奶奶,我就不拐弯陌角了,你是个爽快人,我在你面前也没什么可绕圈子的,想问问你,三姑娘虽然年纪不大,而且上面还有姐姐未出闺,但是现在给她说亲也不算什么不合理的事情,不知你心里可对她有什么妥善的安排了没?”
陈佩青心头大震,不禁的向赵嬷嬷看去,只见赵嬷嬷也是一脸的震惊,正向她望来。
这主仆二人震惊互视落在蒋夫人的眼里,当即觉得脸有些烫,但是她既然来了,就没有不达成目的的道理。
陈佩青忍着心头的震惊,想着还是确定一下,“馥丫头年纪还太小,就像你说的,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不曾出阁,自然就还没有为她打算,但是……”她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看向蒋夫人:“你也说了,就算现在给她打算,也算不上不合理的事情,只要门庭匹配,对得起她死去的娘亲,我肯定也会替她张罗的。”
蒋夫人一听这话立即心领神会,心头的喜意一下子就窜上来了,就差没拉上陈佩青的手来以示自己的激动之情了。
“那我就厚着脸皮再问一句……”她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望向陈佩青:“宁二奶奶觉得……我们蒋家的门庭可配得上?”
别说她压抑着心头的激动了,陈佩青听了这话就差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么些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