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书心中又起了烦闷不想答言,就听贞玉又说道:“我虽没见过,听窦五言他生的个绝色样子。当今皇帝当年在东宫时,就少在嫔妃面前走动,唯把个他自小带在身边到大。人都言他是个娈宠,与皇帝有些不清不楚。”

贞书第二回听到有人言玉逸尘是个娈宠,心中越发烦闷,遂仍将孩子递给贞玉道:“我要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贞玉忙留了道:“我这里已备了午饭,吃完再走。”

言毕已有人抬了整桌菜进来往餐厅桌子上摆着。贞书见状也不好硬走,只得入座与贞玉一同吃了午饭,又听贞玉说了些朝堂上的事情并朝中众人对玉逸尘的恨意,忍不住辩道:“既他不过一个阉人,堂堂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人能将他治住?”

贞玉叹道:“如今他那只是一个阉人那样简单?不但管着大内,还是个武威将军,杜国公因着杜禹的事情总有些理亏,如今叫他监军,也是受着制肘。侯爷原先管过督察院并京畿,如今又理着应天府的差,行动还要受他挟制。前番听闻运河下游一带的鳜鱼十分肥美,侯爷遣人捕了些来给囡囡炖汤尝鲜意,谁知那运河并京外官道皆叫他给封了,等了多半天鱼运来时皆都死了,那里还有鲜意可尝?”

桌上果然有鱼汤,贞玉叫奶娘怀抱了孩子,自己拿只汤羹舀了汤一勺勺吹着喂。

贞书吃完饭辞过贞玉出了侯府,推辞了非要送她回东市的马车,一人在街上闷闷走着,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难过。忽而身后一辆马直冲了过来,临到她身边却硬拐向一边。贞书竖了眉毛才要发火,回头就见玉逸尘撩着帘子在车里向她招手。

她气的站在那里瞪了半天,终是无法拒绝他脸上温柔的笑意,提了裙子伸手叫他拉上了车。他才放了帘子便压了过来,将她唇舌都吃了个够才松开,问道:“小掌柜昨夜可有想我?”

贞书起身掩好了衣襟道:“没有。我怎会想你这个坏人。”

未了又小声补了一句道:“人都言你是个坏人。”

玉逸尘揽她入怀将鼻子在她额尖上蹭着,柔声道:“可你说自己也恰好是个坏人。”

贞书挣开了问道:“你不是太监么?竟不用进宫当值?比如伺候那些娘娘们?”

玉逸尘笑道:“本来是在宫里,可是听闻小掌柜私跑了出来在外游荡,玉某便不得不赶了出来。”

忽而马车停了,玉逸尘跳下车将贞书抱了下来。贞书四顾这并不是玉府,而是不知何处一条窄巷,一头是条死胡同砌着墙,一头也再无人家,唯有一扇并不大的门开着,孙原在那门上站着。玉逸尘领她进了院子,过影壁院内宽敞干净,几间古朴大屋。往后是夹道,夹道两侧皆有院子。玉逸尘领着贞书自右侧院子进门,内里一幢清清秀秀的南式小楼。楼内布置与玉府后院那幢小楼极其相似,只是院子小些没有种着大片的花罢了。

出了这院子往后,是一大片花圃,此时各色花枝上也只蓄着些嫩芽。自花圃向右一直走到尽头,复拐到另一侧小门上,便是方才左手边那处院子,内里方方正正一处院子,是北边建筑,有火炕亦有床,有起居处有歇息处,只是皆未置办软饰。

玉逸尘领她皆走完了,仍回到方才那小楼,才问贞书道:“这里好不好?”

贞书点头道:“小而俱全,又简单清静,京中还有这样舒适的地方?”

玉逸尘揽着她肩膀坐了道:“待咱们成了亲,就住在这里,可好?”

贞书方才叫他混晕了没有多想,这时才回过味来记起些事情。指了玉逸尘鼻子道:“我们出京时官道上运河上无船亦无人,那些行路的人都叫你挡了是不是?”

玉逸尘轻轻点头,道了声:“是。”

贞书怒道:“你可知那里头也有急病寻郎中的家人,也有出远门赶夜路的夜行人,还有取了药材要救命的郎中,人人各有急事,你阻在那里叫他们干着急。要回城的回不了城,要回家的回不了家?”

玉逸尘微笑听着,半晌才道:“我只是不想人瞧见你与我在一处,说你闲话叫你难堪。”

贞书道:“只要他们不当着我的面说,在我耳朵后面说我都不在乎。就算当面说,我也有脸啐回去。既然要嫁给你,我怕什么?”

玉逸尘瞧她眉角碎发缕缕,是方才自己弄乱的,见她低了眼瞧着自己,眼中又怒又怨,更多的却是责之深爱之切的爱意,忍不住替她撩了那缕乱发将她揽在怀中道:“若人说的难听,也许你就不愿嫁给我了。”

贞书摇头道:“我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听过?当初在徽县时闹了那么大的事情,两县一并皆在传我的笑话,我都能昂头挺胸走在大街上,还怕这些?”

玉逸尘低头笑道:“真的?”

贞书亦回了笑道:“那当然。而且也不一定全是坏事,当初污言秽语满天飞,我父亲无奈之下卖了田地院子我们一家人离了徽县,才走到文县还未过五陵山,徽县一县便叫鞑子烧成了焦土,许多细脚跑不动的女子皆叫那些鞑子杀死了,或者掳走了。若没有当初那些闲话,止不定我现在也是徽县田间一具焦骨,或者北上路上一缕亡魂。”

玉逸尘将她的头捂在胸前,长叹道:“对不起!”

贞书以为他是怕自己真要嫁给他,受不了闲言碎语而感叹,遂抱紧了他道:“我什么都不怕,若你自宫中回来,我就拉着你一起去买菜,晚上给你做饭吃。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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