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啾啾上答应要多发些内容,但锦娘很快便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绮罗女装部周四开了一整天的会,一直到夜里十点多,总算定下春装设计的主题。

等锦娘到何晓那儿,晏晏都已经和李碧荷两人挨着脑袋睡熟了。

何晓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在锦娘耳边说:“你今天回来得太晚,晏晏都有些害怕了,吵了好一会儿说要去接你呢。要不是你提前给我发了消息,我可哄不住她。”

锦娘心头酸软,轻轻将晏晏抱起来,对何晓道歉:“工作实在走不开,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关键是晏晏还小,离不开人。你只有一个人,既要带小孩又要工作,没办法兼顾。你得好好想想。”

何晓捏了捏锦娘的肩膀,在晏晏身上批了层小薄巾被。

锦娘点点头,低声同她道别,回到自己家里。

夜已深了,她却没有睡意。

最初找工作时,她真的没有想到会影响晏晏的生活。

她以为上班就是朝九晚六,按时上班、准时下班,只要早上早些送晏晏上幼儿园,晚上请人多照看她两个小时就够了。

如今看来,她一整天中能和晏晏相处的时间,只剩下早上短短不到一个小时。

别说晏晏了,锦娘自己都受不住。

但是她一时也想不出任何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甚至包括周末在内,设计部几乎全体都在加班。

定下了主题要定色卡,定了色卡要定设计图。设计图不止一套,每个人都要画,画完了还需一而再、再而三的讨论,不断的修改。

郝爱窦大大咧咧,干脆带着洗漱用品住在了公司。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好几天。

“顾锦姐,又和你女儿视频呢?”郝爱窦见她拿着手机回到座位,唇边带笑,眉头却微微蹙起,便问道,“今天和你闹了吗?”

“嗯,她看起还好,没闹。”锦娘笑笑,仍忍不住叹了口气。

郝爱窦有心想开口劝几句,酝酿了半天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锦娘托着腮,在纸上随手乱画,又画出一个小女孩儿来。

郝爱窦清了清嗓子,探着脑袋问:“顾锦姐,这是你女儿?”

“啊?”锦娘回过神,“不,我就是随便画画。学设计这么久,还没给她亲手做过一件衣服。”她将这张纸塞进自己包里,里面都是她这几天画的,有些是晏晏,有些是想给晏晏做的衣服。

前不久她还答应晏晏,要把她画的那条裙子做出来。但买来的布料如今还原封不动地堆在家里,再过些日子,天就要凉了,就不能再穿裙子了。

等下班回了家,晏晏已经又睡着了。

锦娘将她抱到床上时,就听晏晏咕哝了两声“妈妈”。

她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锦娘拨开晏晏脸上的碎发,在她额角轻轻落下一个亲吻,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她的睡脸。

第二天早上,她照常和晏晏一起吃早餐,却发现晏晏默默地吃着东西,一点声音都没有。

锦娘有些不习惯,问她:“晏晏,最近幼儿园里发生什么好玩的事了吗?和妈妈说说?”

晏晏看了她一眼,又低下脑袋,没说话。

锦娘凑近了些,接着问:“晏晏,怎么了?不开心吗?”

晏晏撅着嘴,把饭碗往前一推,跳下椅子,自己跑。她抱着膝盖坐在门边,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晏晏?”锦娘过去想将她搂住,不料却被躲开。

晏晏小声嘀咕:“妈妈不要晏晏,晏晏也不要妈妈,晏晏要荷花花的妈妈做妈妈。”

“妈妈是要工作啊……”锦娘感觉整颗心脏都被揪住,她有心开口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让晏晏明白。

一直到进了公司,锦娘的情绪都还有些低落。

郝爱窦看见她,便问:“顾锦姐,昨晚没睡好?”

锦娘摇头,勉强笑笑,道:“还是女儿的事,她太小了,离不得人。”

“那可以请个保姆啊,”郝爱窦说,“这年头好多年轻父母双方都要工作,没人照顾孩子,就请保姆。”

锦娘不置可否。

她曾经想过,但总觉得这样对晏晏太不公平。她已经没有亲生父亲照顾了,如果连母亲也不能关心她,那她和孤儿又有什么区别。

锦娘忽然有些糊涂,她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她最初找工作挣钱是为了让晏晏有个更安稳的未来,之后呢?因为倪谦的干预,她进入了绮罗,之后便扑在了层出不穷的工作上,一心想着要做好,要画出好的设计图,要做出好看的衣服。

那晏晏呢?

她如今已经快要错失晏晏的“现在”了,还怎么去谈她的“未来”?

她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锦娘看着手中的修改了第六回的设计稿,愣愣地回不过神。

“顾锦,改好了吗?”姚知雪站在隔间门口冲她喊。

“好了,马上发给你!”锦娘应了一声,心中不知怎么的,就平静了下来。

这么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人,还是她锦娘吗?

她到底在怕些什么?有什么可怕的?

或许,是成为顾锦以来便一直无忧的生活,让她竟然变得怯弱起来。

大不了,她还能做个专门帮人补衣服的小裁缝。

锦娘露出个多日不见的舒心的笑容,将手头的设计稿发给姚知雪,起身走向乔亦灵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来。”乔亦灵看见她,摘下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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