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陈渊才回过神儿来。
岳莘然离开已经有一会儿。此时,他觉得有些恍惚,自己竟然答应了岳莘然的请求。
她聪慧、果敢,说服人的本领也不错。
这样的人参与,就算没有什么好处,也不会有坏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岳齐不堪重用!就像岳莘然说的,岳氏发家,是其亡妻一手撑起来的,这些年岳齐并没有太大的建树。
半年过去了,岳齐的进展还停留在最初状态,他的确着急了。
他分明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了。
不过,他只给了岳莘然三个月的时间,若是这三个月,她没有任何用处,那么一切都要归为原点,甚至还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来。
不是他不怜悯,而是事关重大,由不得他疏忽。
思来想去,陈渊拿定了主意,坦然了许多,抬头看见大儿子还跪在院子里,立即摇头。
“月青,你回去吧。”陈渊站在门口,看着曾让他自豪的儿子,竟有些失落。
“父亲?”陈月青目光炯炯,试探问道。
“今日发生的事情,我心中有数。我惩罚你的母亲,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陈月青不傻,听出了陈渊的意思。
禁足母亲,并非因为子虚乌有的“私情”,而是因为母亲对莘然的陷害。
这种事已经不是头一次了,母亲要玷污莘然,上一次是名声,这一次……
他不敢想!
“你还要继续跪下去吗?”陈渊语气严厉起来。
陈月青略一停顿,便站了起来,长时间的跪地,让他的双腿麻软,身子有些摇晃。
莘然离开时,朝他看了一眼,并没有再劝他。
不过还是被她说中了,父亲的确心中明镜,不是糊涂地认为母亲幽会他人。
陈月青的内心十分复杂,一面是未婚妻自,一面是生养之母。
他到底放不下,道:“既然父亲心中有数,也该让母亲清清楚楚地知道为何被禁足。更不能让下人们妄图揣测,传出些不好的东西来。”话才出口,他便一阵心痛,当初莘然经历此般种种,他却隔岸观火,甚至暗自嘲笑。
一阵自厌感传来,令他难受。
……
晚饭过后,乐鱼进来收拾碗盘,随口道:“可见是一家人,眨眼功夫就又变了说法。小姐,大家都在说,夫人之所以被老爷禁足,是因为私自认子!”
木鱼踢了她一脚,“提那人做什么?影响小姐的心情。”今日小姐难得心情好,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不碍的。”岳莘然笑笑,“她本来也没有私会,找个别的理由很正常。”
乐鱼冲着木鱼嘟嘴,继续道:“陈夫人分明是要害小姐,心思多歹毒!还把我和木鱼都支走了,要不是小姐英明神武,就被她给骗了,现在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还好意思说?光知道玩,险些误了大事。”木鱼瞪她一眼。
乐鱼挠头,“我下次不这样了还不行吗?不过,木鱼姐,当时你不是也离开了吗?”
木鱼看了小姐一眼,才道:“就你话多,还不快收拾了。”
当日,可是小姐让她将计就计,听从林妈妈的话出去的。她本不乐意,是小姐把整件事提前向她说明,她才点头。
按照小姐的意思,是要当众揭露陈夫人的险恶用心,婆媳相恶,这门亲事自然就不成了,结果让陈渊给搅乱了。
“是啊,宋氏如何已经和我们无关。你们收拾了碗盘,还要来打包,咱们过两日就要回家了。”岳莘然脸上的笑容掩不住。
多日筹谋,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两个丫鬟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她不多说,只说是陈渊同意了的,让她们做好准备。
婚事还不能立即毁掉,但是好歹脱离了陈府,而且她还得到了自立的机会!
只要陈渊同意,且向父亲表明立场,那么父亲便无法反对她跟着经营。能够正大光明地接触这些,让她对未来多了些希望。
母亲在天之灵,定然会欣慰的。
陈玉佳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着岳莘然院子走去。
“那个贱人,要不是因为她,母亲怎么会受这么大委屈!”
陈玉娇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三姐,要不还是算了吧,要是让大哥知道,一定又会说咱们。”
“哥哥被迷了心窍,这下子也该醒悟了。那贱人私会情郎,还让母亲背黑锅,亏了母亲还常常向着她。”陈玉佳脚步不停,走得更快了。要在哥哥察觉之前,先把那贱人收拾了。
陈玉娇吐了吐舌头,“父亲知道了怎么办?”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白吃了这个亏,今日,我要叫她知道何为廉耻。你们几个听着,一会儿进去不许留手,把你们那些手段都用上。出了这口气,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众人应声,气势汹汹。
眼看着就要到了,陈玉佳却突然停下了脚步,陈玉娇险些撞上,忙抬头看去。
陈月青站在不远处,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们。
他的脸色有些发青,额头上有不少汗,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显然是赶过来的。
陈玉佳暗骂了一声,问身后众人,“是哪个通风报信的?”
身后无人说话。
陈月青深呼一口气,“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不让人知道都难。”
“哥哥,你别拦着我。”看见陈月青,陈玉佳的气势矮了一截,她到底没勇气正面和哥哥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