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自告奋勇说:“我就连夜去一趟,老大,您看带多少钱?上次给了两万,要不然这次再补他两万?”
“太多了,有钱留给儿子也比喂狗强!”老七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老五老六也难以接受这个数字:“不行,上次给两万,这次再给两万,他看你这么爽利,下次敢给你要五万,人心不足蛇吞象,越喂他越贪。老大,要我说,给他拿一万,告诉他,就这么多,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就不信他还敢抓我们,抓了我们他也好不了。”
“就是,我同意老五的看法,他就是我们惯出来的,前年一次才给他三千,他高兴得跟娶了媳妇似的。”
招风耳犹豫不决,觉得老二老四说的有道理,老五老六说的也有道理,他瞅瞅骆千帆:“研究生,你说呢?”
骆千帆装得很懵懂,好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狐狸,好容易挣点钱,为什么要送给他?”
老五说:“狐狸是东乡镇派出所的副所长,干咱们这行不打点好关系怎么行?”
“哦,这样啊。那这么说的话,我同意老二和老四的话,钱该花还得花,花在刀刃上的钱一分都不能省,路是铺出来的,越难走的路就越得小心铺,哪块路面塌陷都能把车陷进去。
“话说回来,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能不能考虑这样,多带钱,但是慢慢往里续,三千能办成事咱就不花三千五,他真要铁了心要三万五万,要我说那也得给,不能因小失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乾坤局才是重中之重。
“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老大您见多识广,过的桥比我走的路都多,还是听您决断吧。”
明目张胆拍马屁,招风耳听着还真顺耳,加上骆千帆是研究生,这两天表现又好,招风耳越想越觉得骆千帆考虑周全。
“嗯,老八说的在理,气归气,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按老八说的办。老二,这三万块钱你拿着……算了,老八,还是你拿着吧,你跟老二一起去,老二带路,你去跟狐狸对接,注意把控分寸,既不能惹急他,也要让他照顾生意。”
骆千帆把三捆红钞扔给骆千帆,骆千帆接过来面露难色:“我行吗老大,我没接触过狐狸,又没有经验,不如还是把钱给老二吧,我帮衬着他……”
“不,我相信你能行,钱就你拿着。上次你不是说还欠着五千块钱赌债吗?如果你能在一万块钱以内办成事,我奖你五千还债。你放心,以后踏踏实实跟着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嘿哟谢谢老大,那我就冒失一次,我去见见狐狸!”
骆千帆取了背包出来,把钱放进了背包里。
这个背包是有玄机的,里面暗藏着暗访机,这段时间骆千帆偷录了不少镜头,将来都可以作为证据。
去见收钱寻租的派出所副所长当然要带上暗访机,这样的败类也该顺手铲掉,杉林湾的黑猫也不能放过。平日里都是瓦片跟他们对接,还要想办法撬开瓦片的嘴,问问他这些个混蛋都是谁。
瓦片开车,骆千帆把装了钱的暗访包抱在胸前,摄像机的镜头对着开车的瓦片。
瓦片心情十分不爽,尚未完全消肿的右脸写满了愤怒。他已经失去了招风耳的信任,骆千帆比较得宠,连对接狐狸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了。
骆千帆看出来了,瓦片对他敌意满满。
汽车出了厂区,上了东乡镇的大路一拐弯一路往北——狐狸住在东乡镇最北边的一片自建别墅区。
“瓦片叔,还得靠您啊,我什么也不懂。”骆千帆不再喊“老二”,改口叫“瓦片叔”,第一次见到他就是这个称呼。
瓦片哼了一声:“靠我什么?靠你!研究生有本事!”
“您可别这么说,我算个屁,您闯荡江湖多少年了?瓦片叔,据您看多少钱能搞定狐狸?”
“我不知道,我没本事搞定他,不是说了吗,靠你。”
“你又这么说!”骆千帆往车后看了看,见空荡荡的大街上无人跟从,便压低声音说,“瓦片叔,其实我问你这个问题是有私心的,对你我都好。”
“什么意思?”
骆千帆说:“我是这么想的,老大给了咱们三万块,如果咱俩花一万搞定狐狸,可以告诉老大花了两万,剩下一万咱俩平分。您也知道的,我欠着五千块的赌债,恐怕现在都涨到六千了,如果不赶紧还上,那帮人早晚找到我们家逼我爸妈还债。
“其实,前几天老大打您我特别气不忿,凭什么说打人就打人,三四十岁的人了容易吗?真的瓦片叔,我特别同情您,您跟着他鞍前马后不辞劳苦,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吧,你瞅他,整天吃肉玩女人,赚了那么多钱咱们只能拿个零头还得等半年,凭什么?
“瓦片叔,我是怎么进来的您最清楚,被逼无奈,本想着弄点钱还债,钱没拿到惹了一身骚,还被老七打了一巴掌,这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等着吧早晚我要打回来!
“我搁你这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群人当中只有您一个能算得上我半个亲人,您不能生我的气,咱们俩互相配合才能赚好处,我会算账,您负责四处对接联系,咱俩绑在一块儿可以钻空子,您说是不是?干脆这样,咱们先从三万块当中拿出一万来,你五千我五千,你敢不敢收?”
“吱——”瓦片一个急刹车把车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