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找你谈话,不是要收拾你就是看中你,不管哪样你都要端正态度。田恬非常虚心的接受了张干事的批评,并表了下决心,说:“坚决服从领导指示,团结同志,共同进步。”
只要不是要她命,那一切都是小事,而且为了保命低头,也不是什么磕碜事儿。田恬就这点好,认得清形式,抹得下脸面。
张干事最喜欢田恬这种干净斯文的小姑娘,她还这么乖巧,知道这孩子之前吃过苦,也就不再深说了。田恬像送神一样把张干事送出门,就看刚才的那个女人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看,她趁张干事不注意,冲那个女人做了个鬼脸,看她一副心脏病发作的见鬼表情,感觉心情瞬间多云转晴了。
现在的人都不爱和干部打交道,所以别看刚才那个妇女喳喳的欢,张干事就从她眼皮子底下走过去,她也没说敢叫住人家。
等到人家走远了,她才敢甩门骂街:“这村里一天天来的都是什么人!风气都叫他们给搞坏了。。。吧啦吧啦。”
也不怪她这么说,自从下乡青年到农村,多少姑娘小伙都看不上家里给定下的亲事,一门心思都想找个城里有文化的对象。她家的儿子之前相中了村里一个姑娘,两家也有那么点意思,偏偏姑娘相中一个文绉绉戴眼镜的下乡青年了,八\九不离十的亲事也就黄摊子了。气得他们全家人都大病一场,所以知道旁边也住了个下乡青年后,她掐半个眼珠儿看不上。
田恬也不管她指桑骂槐,这些日子她难听的话听的还少么,这大妈的话除了露骨点,却对她造成不了一点的威胁,也就是自己痛快痛快嘴罢了。
田恬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札上,托着腮想一会儿要怎么和一起来的那批人搭话,虽然确实是他们排挤她,可她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啊!如果最开始田恬能放低姿态,同是年轻人,说说笑笑没准也就过去了。田恬以前独自一个人生活时宅惯了,她是在网络上做兼职翻译的,家里有粮几个月都可以不出门,邻居们都是住了几年都不认识。
这些人对她有敌意,却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危害,所以她就果断傲娇。完全没有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心情不说,还把人给得罪个彻底,现在正犯愁该怎么圆回来呢。
等到下工的时候,远远看到他们这帮人过来,一点没有早晨雄纠纠气昂昂的精气神儿。映着落日,他们两三个搀扶踉跄着慢慢挪动,跟残兵败将似的。
田恬忽然想到了,跑回屋里,拿了瓶药油出来。当初离开家的时候爷爷奶奶给她装上的,下乡肯定是要干活,自家孩子多娇气自己知道,这些东西肯定用得上。
等他们走到郭家门口,田恬叫住了他们!其中有一个跟田恬一个城市一起来的小妹纸,看见她就好像气不打一处来一样,这一路也是尽针对她,不是她挑事的话,田恬也不至于和他们把关系弄的这么僵。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小姐么!狼崽子就是狼崽子,只会剥削人,别人努力劳动建设新国家,你却偷奸耍滑。简直就是国家的蛀虫,枉费你还读过那么些书,都不觉得愧对领导对你的教导,国家的培养么!”
这一通小话上纲上线的,田恬要不是心大,都得找地缝钻了,再说培养我的是我爹我娘好不好!不过今天她是来刷好感的,至于这位愤青,现在应该叫激进青年,趴着整地球,躺着干宇宙的选手,跟她们讲不出道理来。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药油,你们晚上睡前擦擦吧,不然明天起来会更难受。”田恬把药油递过去却没有人接,就因为她是资本主义家的娇小姐,就被她们归类到异类那一头,敌人给的东西,谁敢要啊。
不过都是一群半大姑娘小子,之前是阶级敌人关系,就算恶言相向也觉得天经地义。今天回来之前,张干事找他们谈了话,说是要团结同志,田恬长的漂亮又主动示好,一时真把他们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田恬把药油塞到洪羽手里,她是上两年的下乡青年,负责带她们这批新人。张干事也嘱咐她了,要她一定要调节好同志之间的关系,化解矛盾。
“那谢谢小田同志了,有了这个,大家能轻松不少了!听张干事说你有点水土不服,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嗯!用家乡带来的土煮了点水,这会儿好多了,明天我也能跟你们一起去上工了!”喝了故乡土不假,不过就是预防预防,水土不服真没有,就是个偷懒的借口。
现在人都比较单纯,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她这个借口,原来小田同志不是劳动不积极,而是生病了啊!
别管啥年代,美女就是吃香,这时候最不缺热心人,大家已经开始七嘴八舌的关心她了。眼看着就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了,不过那个找事的妹纸王甘露,又蹦出来膈应人:“谁要她的破药油!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我们不要上当受骗!大家不要忘了她的成份,资本家最狡猾,心里不定憋着什么坏呢,这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对她要时刻保持警惕!”
呀!老田家是有人挖王家祖坟了咋的,这条疯狗怎么就咬着她不放!可是俩人从离开家那天一起坐车才头一次见面,就听别人说一嘴她家人是走资派,这姑娘就开始了单方面对她撕x。
“对,打倒吸食人民鲜血的走资派!”
也有思想比较激进的,很容易受到煽动,喊着口号,还上来推搡田恬。田恬身后就是木篱笆墙,腰眼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