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这些,这些二等魔族,三等魔族,简直是胡闹!”御宜脸色难看,双手颤抖,口中不断重复着。
栖夜瞥了顾流光一眼,她会意,抱着那些文书走到其他记事的身边,示意他们自取观之。
解脱双手之后,她又回到了栖夜身旁站着。
“看完了?”栖夜语气淡淡,似乎已有解决之法。
所有的魔全部沉默。
“没话说?”他起身,负手往前走了两步。
顾流光忙跟去他身后。
栖夜又道:“民愿如此强烈,本座自然不能忽略。”
御宜低声道:“魔尊大人所言甚是,可……这魔界自有以来,就没有嫁娶一说,我们打破这个规矩,是不是对历代魔尊的不敬?”
栖夜反问:“那之前可出现过黑泉枯竭的现象?”
御宜继续沉默。
松琏想了想,轻声:“魔尊大人,属下觉得,这所有的民愿内容如出一辙是非常奇怪的。不知是否有谁从中插手篡改,才出现这样的局面。”又道,“如若不然,大家真都有此想法也是件很奇怪的事,毕竟那些二等魔族和三等魔族常年在魔界,又是从何得知感情为何物?贸然请求,难说背后不曾有谁刻意散播了人类的不良习气。”言罢,瞪了顾流光一眼。
顾流光暗道冤枉,要说这散播人类习气,阿祝的嫌疑明显比自己更大。阿祝在人界待了六百年,而她才短短十八年。再者有资格让二等魔族和三等魔族听话的除了栖夜就是记事,她一个人魔,最近才擢升位阶,又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松琏怎么针对自己得很?
栖夜懂了松琏的意思,侧目看向顾流光:“对此你有何看法。”
一听到叫自己解释,顾流光顿时心中一喜,低头规规矩矩道:“属下认为松琏记事这番话说的不太对,我们都知道阁川是人魔聚集的地方,千余年来,他们都保持着人类的生活习惯,自然也兴嫁娶之事。纵使他们有不可取的地方,可这一点,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不受现在魔界之中,任何一个魔影响的。”顿了顿,“如此说来,在二等魔族和三等魔族接触他们的时候,难免会染上一些人类习气。魔族聪慧,知道好坏,什么可取,什么不可取。唯独感情一事,大家都未经历过,所以应该是持保留意见。”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栖夜。
“继续。”
“如今黑泉枯竭,大家将此都看在眼里,心中肯定也琢磨过千百种方法。您也为此付出了许多,但都没有结果。属下认为,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才把目光放在了之前观望的感情之上。他们或许是觉得,有了感情才能够在一起,此后更会有新的生命繁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确实是有理的。”顾流光吸了口气,再道,“属下僭越,私以为松琏记事太过于对小事纠缠不清,大事抓不住重点,才导致现在这荒唐局面。一天之始,魔界魔务繁多,您经常处理至深夜才会有休息的时候。如今松琏记事拿着情理之中,连三等魔族都能想通的道理来大做文章,是否太小题大做。耽搁了正事,此等后果,又该谁来承担?”
“顾流光,你话多了。”栖夜开口,唇角却浮起一抹笑意。
说起来,在他看到那些民愿的第一时间,他确实是吓了一跳。
但随着每张纸的内容基本相同,他也就明白了,这八成是阿祝为了救冰龄而想出的招数。如果他真的如松琏所说那般作想,怪罪下来,那些二等魔族和三等魔族便会一并受牵连。
可是,法不责众。
他基本已经想好了如何去否认松琏,没想到顾流光在这方面做得也不错,直接绕开了话题,避重就轻。
如此一来,他倒轻松了许多,直接跟着台阶下便是。
“都起来。”栖夜声音有所缓和,“民愿在此,大家有目共睹。”停了片刻,“事实上,大约在五百年前,本座便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民愿竟会如此统一。”
阿祝忍不住心里好笑,暗道魔尊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胡扯了,大概还是顾流光给带的。
以他的头脑,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就是在作假。
栖夜叹息一声,语气中透出几分无可奈何:“民愿不可违,既然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从即日起,魔界废除‘不可嫁娶’一条。”
除了冰龄他们几个,其余记事皆是哗然。
他们显然不能接受,栖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推翻了魔界这么多年来坚持的原则。但细细一想,阿祝的做法,顾流光说的话,早就把他们的辩驳给全部堵了回去。此时就算他们再怎么反对,也找不到一个强有力的理由。
意识到整个主场在不知不觉中已被阿祝和顾流光控制,他们注定落了下风,只能认命。
异口同声:“魔尊大人英明,属下谨遵魔尊大人旨意。”
栖夜唇角浮起一抹讥诮,道:“还有何事?”
他们的气焰早已消无,御宜带头道:“属下告退。”语气恹恹。
想起他们之前的咄咄逼人,趾高气扬,顾流光就觉得解气。
待他们全部离开之后,明珂赶紧去把冰龄扶了起来。阿祝和顾流光则是去收拾地上散着的纸张。
“哼,你们几个。”
冰龄知道这次差点因为他的沉不住气而坏了事,立刻道:“魔尊大人,属下该死,属下给您添了大麻烦!”
“张口闭口言生死,有何用?”栖夜这刻才有些生气,“冰龄,你在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