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颉的话,太放肆,梅钰却不敢反驳,反而退后了一步。
“还真是跟以前一样,让人看了真想肆意凌虐。”梅颉喃喃低语了一句,太小声,梅钰没听见,席步芳却听到了,不着痕迹地看了九皇子一眼。
上次在暗房,他急着离开,并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位九皇子,现在透着宴会灯火的余光,席步芳才看清楚这位九皇子,细致如美瓷的肌肤,那双阴沉邪恶的眼眸却尤为引人注目。
这可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败类,手上沾染的人命,怕都不少。
席步芳心中暗暗“啧”了一声,面上却恭敬无比,将自己的存在感减到最弱。
“九皇弟,你贸贸然出来,父皇一定到处在找你,我,我实在身体不适,要先回寝居了。”梅钰的嗓音都在微微颤抖,可惜扶着他的席步芳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侧的青年并没有害怕的情绪。
“呵。”梅颉冷笑了一声,手指摩挲着先前柔软的触感,久久看了眼前瑟缩害怕的青年:“七皇兄真是扫兴。”
梅钰见他没有再追究的意思,拉了拉反应迟钝的席步芳,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九皇子看着仓皇离开的人,唤了一声:“今晚就将施卓尔给我带过来。”不能动正主,一个小喽啰,他还是有权利摆弄的。
不知何时出现的郭公公面带迟疑:“今□□娘有动作,还是换个时候……”
“母妃有动作?”梅颉眯眼,问道:“难不成刚刚在宴会上……还有后手?”
“这……”郭公公十分为难,他上次被席步芳教训后,就对席步芳噤若寒蝉,任何人都不敢告诉,娘娘却利用这人对付七皇子,他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快说。”梅颉冷怒。
郭公公这才将凑过去对九皇子耳语一番,当然,对于自己受制于席步芳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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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钰回到寝居后,就打发了席步芳出去。
一个小太监从暗房里出来,就对他回禀道:“殿下,奴才已经将三王子引到了梅园。”
“没有人跟着?”梅钰脸色阴沉,褪去了胆怯之后的青年,周身都是一股令人折服的沉稳风度。
太监想了想:“有两个小尾巴,应该是江娘娘的人,奴才将人摆脱了之后,单独跟三王子会面,让三王子看见了令牌,三王子现在正安分待在梅园,等殿下过去。可是……”
“说。”
“奴才过来的时候,看见江娘娘的贴身侍女有朝这里来,身边跟着两名侍卫,奴才怕对殿下不利。”太监有点担心。
梅钰手指轻轻扣着桌面,只听到“当当当”有节奏的轻响声,过了许久,才听他说道:“这次霍利那个蠢货敢在宴会上语出惊人跟江美人不无关系,她想让我名声扫地,应该不止在宴会上那一出就罢了,父皇当场将霍利打压下去……”说到这里,梅钰的双眼却黯淡了下来,薄唇轻轻抿了起来,显然心情不太愉悦。
“殿下宽心,圣上只是……”
小太监话还未说完,就被梅钰打断了:“只是什么?他不把我当儿子,难道我还非得死缠烂打认他当爹不成。”他虽然如此一说,眼中的伤心却是怎么都隐藏不住。
“殿下,关于江娘娘。”小太监赶紧将话题勾了回来。
“不必管她。”梅钰想到那杯被下了mí_yào的酒,冷笑一声,不愧是宫里的女人,看来是想将他迷晕直接送到霍利的床上,到时候捅到父皇耳中,他再被送到郜国,可真是如了她的意了,可惜……
“你派人查探清楚席步芳的身世,可有什么异常。”梅钰突然问了这一句,倒是让小太监愣了一下,才回话道:“奴才查探过,觉得的确有些问题,而且先前跟江娘娘的宫里走得有些近。”
梅钰双眼阴鸷,语气暗沉:“我倒是要看看,这小太监到底是何方神圣,派人继续监视。”
“是。”
小太监退下不久,门外就有了动静。
梅钰冷冷勾唇,闭上眼,装作昏迷了过去。
与此同时,本来陪着林贵妃赏夜灯的江美人寻了空隙,接见了办事的宫女。
“你说什么?你们跟丢了郜国的三王子?”江美人嗓音尖锐,娇艳的脸上满是阴霾。
“娘娘息怒,奴才们跟着那三王子绕了几圈,就不见了他的踪影,但是七皇子此时却别奴才们安置好了。”
江美人胸脯上下浮动:“蠢货,只有一个七皇子,你让本宫之后如何运作。”
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开腔。
“动怒伤肝,娘娘还请平心静气。”在这个紧要关头,就连郭公公都不敢触霉头,却有人敢说话。
所有人都看向了身着灰扑扑太监服饰的席步芳,眼底都是敬佩。
江美人倒是没有发怒,只是看向席步芳的眼神十分冰冷。
“娘娘不外乎是想让七皇子名声扫地,其实不用三王子,随意安排一名男子,只要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再容许七皇子再在皇城里待下去了。”席步芳温柔地说着,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中一寒。
江美人顺着他的话一想,倒是笑了起来:“不错,只是在这宫中只有宦官,哪里来的……”
“娘娘难道忘了,今晚,宫中可不止只有太监呐。”席步芳打断了她,江美人却没有生气。
“若是娘娘信得过在下,可将此事放心交由在下来办,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他目光深邃,不由自主就能让人信服。
江美人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