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张帆汹涌澎湃的马屁攻势,王允虽说不至于飘飘然,至少心里还是对张帆增加了不少好感。
王允试探性的问:“敢问君侯何以认定,此次皇位之争十常侍必败无疑?”
张帆语气淡淡的说:“实不相瞒,在下略懂一点儿相面卜算之术。张让等众阉宦印堂发黑,面带死气,少则三日,多则半年,必死于刀兵之下。”
王允陷入了沉思,这理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肯定是不信的……
古人是信奉鬼神的,张帆自从横空出世以来,传出种种言之凿凿地奇闻异事,绝非空穴来风,可以肯定对方确实有异术傍身,所以这话他不得不信……
张帆继续说:“帆在此先恭喜王公……”
王允诧异的问:“喜从何来?”
“大将军即日就会征召王公出仕,任命您为从事从郎、河南尹。四个月内,您即将顶替司徒杨彪,位列三公……”
王允一直仔细的观察着张帆的表情,希望能从中找出任何破绽……可惜他的眼神非常坚定,语气非常自信,没发现张帆有任何撒谎的迹象。
即使镇定如王允,这个时候心里也起了丝丝波澜,毕竟隐居山林多年,本以为就此郁郁而终……
没想到有一天突然有人信誓旦旦跟他说,你四个月内就可以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位极人臣,名列三公,这怎么能不让他心动呢?
王允一生忠于汉室江山,没什么出格的野心。最大的理想就是位列三公,匡扶汉室,难道这么快就要实现我的最高理想了吗?
王允带着颤音问:“这也是……你……你算出来的?真的有这么准?”
张帆自信的说:“医者不自医,卜者不问己。我除了卜算和我有关的事情之外,还从来没失误过……再说真与假,四个月弹指一挥间,须臾之间便足以验证,届时不言自明……”
王允将信将疑,突然想起一事,脸色大变:
“君侯说何进征召老朽,莫非……”
张帆语气沉重的说:“近期雌鸡化雄,此乃凶兆。于是吾夜观天象,发现北斗南移,天狼耀青光,西北有獐气缭绕。紫微垣中白气漫漫……”
王允心头一悸,赶紧问道:
“这是何意?”
张帆仔细解释:“客星入紫宫,人主忧,彗孛冒犯,人主恶之。孛出而抵之,世乱。流星出紫宫,天子之使也。青为忧,赤为兵,黄土工,黑为水,白为……丧!”
王允的茶杯掉在茶几上,声音颤抖的问:
“你是说……陛下已经……薨了?”
张帆点点头,一脸疾苦之色,幽幽叹道:
“恐怕就在这两日就能收到消息了……唉!帝星晦暗,贼臣乱国,万民涂炭,雒阳一空。”
王允惊道:“十常侍已除,何来贼臣?”
“这正是我来探访王公的目的,天狼犯煞,祸起西北。起初我猜不出祸从何来……”
张帆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娓娓道来:
“直到我听闻那袁绍向大将军进言,召四方猛将带兵入京清君侧,逐阉党,首当其中便是那西凉董卓,我顿时心道不妙,竭力反对,奈何帆年少浅薄,无法取信于人……”
王允面如土色,一把攥住张帆的手问:
“何进同意了?”
张帆无奈的点点头,王允勃然大怒,斥道:
“混账!何屠夫误国殃民!焉能如此无谋?乱天下者,必进也!”
张帆心里差点笑出声,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说:
“尽管我极力反对,慷慨陈词,奈何袁绍针锋相对,袁氏本来就和那董卓纠缠不清,恐有幕后交易。”
“帆人微言轻,本就与袁氏有隙,不受诸公重视,虽据理力争,奈何独木难支,和袁绍大吵之后立刻快马加鞭请王公而来,如今能说服大将军者,非王公莫属……”
王允的确一直都是非常受何进重视,要不然也不会何进掌权之后,短短四个月就将王允一步步提到司徒的位置,所以张帆这说法也没什么问题……
可惜茶司的探子已经探明,发给董卓的矫诏已经从雒阳出发了,就算王允一天之内赶到雒阳说服何进,那也来不及了……
王允不出所料被张帆说动,不管张帆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就算何进不征召他,灵帝驾崩后他身为旧臣,于情于理也该赶往雒阳奔丧,所以他决定即刻出发前往雒阳……
由于情况紧急,王允也没有拖家带口,简单和家人交代一下,带了两个健仆由凌统保护着全速赶往雒阳。
平皋县距离雒阳不过一百多里路,花了两天一夜,第三天清晨终于抵达雒阳城。
王允一进雒阳就感受到气氛肃穆,心里咯噔一下,随便一打听,果然五天前子时灵帝驾崩,大皇子刘辩被立为新皇于前日正式登基,大赦天下……
这张帆卜算之术果然厉害!
王允立刻前往大将军府,谁料到如今何进身份大涨,门庭若市。门童一听说他是被罢免的前豫州刺史,也不给好处费,根本不给他通报,把王允气的半死。
还好凌统拿出张帆的帖子又塞了一笔钱,门子才勉强答应将他们的拜帖递进去试试。
不一会儿门童出来前倨后恭的请他进去,王允也没心思和一个门童计较,瞪了他一眼直接去见何进……
何进一见到王允很是热情,一点儿也没因为他如今庶民的身份轻视于他,寒暄几句后,何进拿出一个朝廷盖章的诏书递给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