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校?阿校?”

林校还没从座位起来,就看到个跑到教室门口叫她,那个跑得气喘吁吁,脸色嫣红,叫林校的时候还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她是林洁要好的同学之一,更是林校的表姐,赵霞堂姐的女儿——岑丹红。

“丹红姐,怎么了?”林校站了起来,嘴上问道。

岑丹红看到教室里那么多人,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一步就踏入教室里,拉着林校出教室,此时正是放学吃午饭时间,走廊上好多学生,岑丹红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拉着林校往人少的地方走。

此时的林校心里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脚步到是跟着岑丹红走,”丹红姐,是不是我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姐出什么事了?”不是她多想,而是这平白无故的,丹红姐怎么可能跑来她这边!

岑丹红没说,待得拉她到角落里,又看了看四周,见真的没有人在这边,压低了声音,“早上你两个姑姑来过了,现在你姐跟着姑姑走了,你姐叫你别担心,有事她那边担着呢——”

“什么?”林校忍不住提起音量,连她自己听在耳里都觉得分外的刺耳,可看着表姐担心的脸,她只得自己慢慢地镇定下来,“我姑是几时过来的,丹红姐?刚走还是走了一会儿了?”

岑丹红的担心溢于言表,“看你姑脸色挺难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找到学校来又不像是看你们两姐妹的样子。”

“没事呢,”林校冷静了下来,反而宽慰起岑丹红来,“丹红姐,她们从来都是这样子,没事不上门,一上门肯定就没好事。”

岑丹红哪里能让她这么轻飘飘地就说动了呀,思来想去总感觉不对头,那两位脸特别的难看,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硬梆梆,感觉过来找林洁就不是什么好事,可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姨父做什么去了,她们怎么要找姨父?”

姨父指的就是林长富,从两家的关系来讲,岑丹红就是得叫姨父。她又不是几岁孩子了,关于林长富的传言多多少少是听说过,有些人说很难听,有些人说的还好。

“他回老家了吧,”林校眉头一跳,难道林长富回家了,把离婚的事同他那两个妹妹讲了,然后那两个平时都没见她们帮衬她们家里一把的妹妹,这种“关键时刻”到是跳出来挺快,“可能我姑不知道他回家了吧,丹红姐,你先去吃饭,我知道了。”

岑丹红还是不太放心,架不住林校不想多说,只好怀揣着担心走了。

林校哪里还能有心待在学校,赶紧去教师办公室找龚老师,可惜这个点老师也是去吃饭了,办公室的门都关着了,她懊恼地直拍了自己的脑袋好两下手,怎么就没想到她两个姑姑会来,这个她真没想,可能是她还处在离婚成功的高兴劲里,根本没想到这事儿迟早要被所有人都知道,甚至还有人可能会上门来为这事找上赵霞。

尤其是林娟、林莲两姐妹,林娟排行大,他们家的排行先是林长富再是林长贵,然后才是林莲再是林娟,林莲光是闭着嘴不说话,还真能叫人认为她是哪里来的时髦人,人嘛看着又有气质,别人家那些花样儿的衣服穿着就跟村姑一样,她嘛一穿上,叫便宜的衣服顿时都能涨个身价——她一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像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其实她脾气最大,瞪着眼的时候,真能让小时候的林校吓得不轻。

林娟就不同了,尽管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可她出生时家里已经败落了,讲话那是叽叽喳喳的,恨不得什么事她都想插一手,瞧着最最热心。

林校从没有指望过两个姑姑真能帮衬她们,从开始就晓得了,靠人不如靠自己,靠墙墙倒,靠人人推,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人,——上辈子的印象还留在那里,反正她对两姑姑实在是热情不起来。

这都是林长富的缘故,她实在是对林长富怨恨不已,以至于对两姑姑就敬而远之。

可今天不一样,两姑姑找到学校来,足以叫林校烦,她们还找到学校来,还把她姐林洁给叫走了,她们难道不知道她今年都高三了,得好好读书嘛——也许她们那些微弱的认知里根本就不知道高考的重要性。

没钱,就不要读了。

她记得这句话,那是后来她去读大学时她大姑说的话,当时赵霞硬着头皮拽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的林长富上门去借钱,没借成,——当然,人家愿意借就借,不愿意就不借,真没有什么,林校就是听不惯这样的话。

没钱,就不要读了!这句话就跟针刺一样刺着林校的神经,叫她的头一抽一抽的疼,她忍不住地捂住脑袋,真想挠挠那疼的位子,她小姑嘛就更别说了,本身也是没有钱,也不指望了。

后来复读高考后,还是小姨父的人命钱叫小阿姨拿了出来借给她姐林洁付了那么一年的学费,她小姨父是出海没了,尸体也没找着,那会儿不像现在的船上那么多精密的仪器能早早地察觉到大轮出现,——小姨父所在船都沉了,船上所有的人都没找着。

保险费才赔了三万,再加上别的赔偿,一共是才是六万块钱,不像后来保险费动辙就是七八十万钱,再加上别的,一个人起码有百十万钱。

林校还牢记着小姨父出事的时间,2003年的冬天,那一年特别的冷,突然间就传来她小姨父的船被大轮撞沉了的事,大轮逃逸,都找不着大轮的踪影。

她始终记着小阿姨的好,又思及两个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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