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姑娘微微一愣,道:“班主,谢谢您,这儿离家不远了,三天之后,我们一起离开京城,顺路过去便是,到时候,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好生招待班主和大家呢。”
洪班主道:“秋水姑娘,为洪家班付出极大,大家有眼目睹的,老夫也极是感激,所以,老夫,愧对与你......”
秋水姑娘霍然转身,盯着洪班主,看着表情冷漠的洪班主,沉声道:“班主何出此言,您对兄弟姐妹们视如已出,一直不曾待薄,哪里说得上一个‘愧’字呢?”
洪班主静静的看着秋水姑娘,忽然一声长叹,缓缓伸出手掌,道:“因为,你必须死。”
秋水姑娘一愣,刚刚道:“为什......”
仅仅吐出两个字,洪班主手掌一晃,已经切在她的颈侧,秋水姑娘立刻双眼反白,死鱼般瞪着,居然依然端坐椅子,一动不动,实则,却是气绝身亡,香消玉损了。
洪班主轻轻一叹,扛起姑娘的遗体,熄了灯火,穿出窗户,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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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四。
午后时分,艳阳高照。
梦同学和崔罗莎正在用餐时候,洪班主面色沉重的来到了“宏源商行”。
他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窦娥的主演艺人秋水姑娘昨夜在“京华酒楼”后院的水井畔洗衣裳时候,不慎坠落井中,溺水身亡!
梦同学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沉痛,并安慰洪班主节哀顺变,至于,十五之约?
人家戏班都遭遇如此不幸了,倘若强加人家含着眼泪演出,那不仅是对艺术的亵渎,更是有失厚道的。
秋水姑娘无疑是洪家班的台柱,台柱倒下了,那损失自然是无法估量的。而且,秋水姑娘平时待人亲和,并没有拿大腕气派压谁,她的不幸,无疑是赚足了戏班上下的无数心酸和痛苦的眼泪,悲痛之下,也没有继续演出了,提前两天离开了“京华酒楼”,离开了京城。
一个戏子的离世,或许,在三几天之内还是会让人为之怜惜和遗憾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最终还是宛如那水面漂浮而过的美丽泡沫,哪怕曾经很美,而当消散之后,人们的记忆当中,也逐渐的消散,乃至淡化,遗忘。
日子还是那么过,酒照饮,舞照跳,繁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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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五。
夜。
圆月当空。
京城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一道灰暗的身影从一座客栈某个窗户飞掠而出。
速度好快,风驰电挚一般,在月光之下,宛似一道轻烟,当你注视之时,已经淡化乃至彻底消失,即便是眼力非常不错之人,也会误以为此乃幻觉而放弃对其仔细追究。
实则,他的速度在跟平昔相比较,已经慢了许多了。
显然,这是跟他的身体有关系的,那不,他刚刚降落一片小树林,脚下便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呼呼的喘息了几口气,才双手抱住一棵大树,半蹲了下去,轻轻的哼哼唧唧着,脸上,额头,都是豆大的汗珠,那张老脸也痛苦的近将完全扭曲。
洪班主。
对,此人,正是“洪宇戏班”的洪宇洪班主。
“绝命蛊不好受吧,洪班主?”一个淡淡的声音从林里暗处一棵大树丫上传了过来。
洪班主猛一抬头,便看见了,梦同学正坐在一个大树丫上,翘着腿,闲情雅意的踢荡着双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洪班主挺了挺腰杆,显然是不愿意在梦同学面前弯曲了身段。
梦同学幽幽道:“洪班主,你这是何苦来着,我只是要还赫连蒙一个明白,并不是非要你的命,实在范不着跟我硬掐,何况,硬掐的话,你还真没有机会。”
洪班主冷哼一声,却是不答,不过,以梦同学的逆天眼力,自然看出他满脸都是不服气的样子。
梦同学淡淡道:“你无非是认为我挑选了这个对你不利的日子动手,对你很不公平而已。”
洪班主道:“哼。”
梦同学道:“那么,以你意思,我是不是该放你走呢?”
洪班主头一扬,眼瞳之中居然掠过两道冷厉的光芒,冷冷道:“你敢吗,三少?”
梦同学笑了笑,道:“洪班主,你以为,你修炼了‘失心术’便足够抗衡天下高手是么?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洪班主微微一愣,道:“你如何知道我会‘失心术’?”
梦同学摆手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问你,你当真要一场公正较量,不会后悔吗?”
洪班主道:“笑话,我如何会失信与一个小辈。道出你的条件罢。”
梦同学缓缓道:“刚才我已经说了,只要还赫连蒙一个明白。”
洪班主道:“你都能够查到我头上来了,便是已经知道很详细的内情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梦同学道:“我想要知道的是,当时,是谁对赫连蒙下的毒手?”
洪班主呆了一呆,脸色变了变,然后,忍者极大的痛楚,轻轻一叹,道:“罢了罢了,三少,老夫认为现在就非常的公平,你动手罢。”
梦同学微微一怔,道:“你不是很有自信吗,如果你在我手上赢了,你什么都不用交代的。”
洪班主摇摇头,眼里露出一丝英雄迟暮的悲凉,淡淡道:“三少,你可以当做是老夫出手的,把老夫杀了,赫连蒙之事,就到此为止,好吗?”
梦同学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手一抬,扔下一颗药丸在洪班主的脚跟前,